何云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阿武咬着下唇:“什么话都能做戏言吗?你们说的一本正经,我自然就认真对待了,可你们,到头来不过是骗子。还有,居然狠心的将我卖到了西北,我一路辗转,吃了许多苦才回来,找你们说理,却得到这样的结果。难道我们鹦鹉心肠直,人说什么我们信什么,是我们的都错吗?!”说完,竟猛地朝假山一撞,咚的一下子,在岩壁上流下一道血痕,晕死了过去。
就见地上少年的身影慢慢变化,最后成了一只斑斓大鹦鹉。
王永德和赵氏见状,忙吩咐丫鬟:“快抬到后面去。”便有两个丫鬟一人抬鹦鹉的脑袋一人抬鹦鹉的两条腿,将它移下去了。
阿武双条鸟腿朝天躺在床上,过了许久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看到姐姐阿英站在床前,不禁啜泣道:“阿姊,王家都是坏人。”
阿英吹了吹弟弟头上伤口:“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找上门,任谁都会以为你是找茬的。”
“是阿姊你说王家永远不会来娶我的,我跑过来一看,王瑞根本不记得我,我气急之下才闹将起来的。”阿武委屈,明明说好的,可是他站在王瑞面前的时候,他对他一点记忆没有,如何能不叫他生气。
阿英柔声道:“我给你个劝告,你要是想好就改改自己的脾气,对他好一点,他能接受你,你便留下,不能的话,趁早离开。人类有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自己的誓言随时可以违背。况且你又是男的,不能与他结成夫妻,他们家不接受你也正常。”
“为什么不能?媳妇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
阿英苦笑着摇头:“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
他不服气的想,我就是能。
——
王瑞心情差极了,本来从羊恢复成人是件喜事,可是一大早却被莫名其妙的婚事弄得心情晦气。
他算是明白了,何云一作为出家人十分讨厌不洁身自好的人,之前就对他喝花酒有意见,现在烂桃花上门,他则更是反感。
既然恢复了人身,趁那大鹦鹉没醒来,他得抽空去书院露个脸,叫大家知道他“旅行”归来了,免得再担心他。
他一出现在书院便引起了轰动,朋友们确定他没缺胳膊断腿是完整的王瑞后,将他按到桌上,一顿“暴打”,对于这种不辞而别引发众人担心的家伙,决不能轻饶。
黄九郎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止,闹着玩和真打他还是分得清的,等大家散去了,他帮王瑞揉了揉后背:“他们前几日为了找你,着实下了一番力气。”
不光同学对他的归来加以关注,山长同样如此,放学后将他留下来,训斥一番,大意是父母在不远游,一声不响的云游更不对,王瑞一个劲的表示歉意,才被“释放”。
回到家门口,才下马车就见阿武站在门口等他,吓得一个踉跄:“你怎么在这里?”
阿武从文顺手中抢他的书袋,乖巧的笑道:“你回来了,快进去吧。”
这和早晨的风格太不一样了,王瑞斜睨他,心想你打得什么主意。
进门后,阿武便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弄得他浑身难受,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自己东厢的院子,才进屋坐定,阿武就出现了,乖顺的问道:“要不要我给你锤锤腿?”
“你是不是磕昏头了?你早上可不是这样的。”
阿武低声道:“早晨的事情是我不对,我x_i,ng子太急了,向你道歉,可以原谅我吗?”
“好好,我原谅你了,但我是男的,你是公的,啊不,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可能娶你,人妖疏途,别说是老太爷一句戏言,就是他郑重对你下聘,我该拒绝也依然会拒绝。”王瑞道:“我知道你想伏低做小,叫我心软收下你,我告诉你,这也是不可能的,你就别想了。”
阿武眼中浮起了一层水雾。
王瑞见他这般,不免觉得他有几分可怜:“要不然这样,我去给你寻个漂亮的母鹦鹉,你们配成一对,就算我赔你的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这是侮辱我!”阿武说完转身朝门冲去,撞破房门跑掉了。
王瑞看着摇摆的破门,愕然道:“暴脾气装温柔都是这样的吗?如果就这样走掉真是太好了。”
期间王永德赵氏过来问他,是否看到了阿武,许久不见他是否走掉了,如果走掉了,那就太好了。
结果晚上的时候,王瑞迷迷糊糊坐起来,突然听阿武道:“你是要夜壶吗?”
吓得王瑞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气得的大声道:“是啊,快拿来,老子非得用它砸烂你的鸟头不可!”
阿武听闻,闪身不见了,留下王瑞坐在床上生闷气。
他受不了了,翌日清早去找何云一要道符,不收服这家伙,好歹将他隔离在门外,他这么跟着自己实在叫人吃不消。刚才用早点的时候,他又出现了,非要喂他吃糕点。
何云一听了他的“控诉”,撇撇嘴,一副“我就是不想管”的懈怠表情:“他喂你糕点又不是喂你毒药。”
“可是他干扰的正常生活啊,今天书院放假倒是不要紧,就怕明天他跟过去。”
“那你就跟同学介绍这是你媳妇呗。”
王瑞抓狂:“你是成心不想管了,对吗?”
“等他想吃你了,我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