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无衣师尹演了大半辈子的戏却总被殢无伤拆台,在别人那里屡试不爽的招数到了殢无伤的面前总是显得格外无力,也许是生来一物降一物。纵使无衣师尹是成了j-i,ng的老狐狸,也总有殢无伤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煞仙人来收拾。无衣师尹庆幸殢无伤再也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那些真真假假,也庆幸殢无伤再一次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克星。
“你...还好吗”,殢无伤似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也不过是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
“我...”,无衣师尹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一旁看不过去的枫岫打断。
“他受了些伤,后来就时常记不起一些东西。无衣师尹已经死了,如果你还想你面前的这个人活下去,那么今后就再也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你若想看他就去推松崖,我会给素还真打声招呼的。”
枫岫说完,拽起无衣师尹还算完好的那只胳膊就迈着大步从前门走了出去,在几秒之内搭上了回推松崖的车,留下被自己说懵的殢无伤和一脸茫然的妖应封光在酒吧里消化这段信息量较大的相遇。
回去的路上,无衣师尹又回复了往日里那幅安静的样子,一双幽蓝的眼睛中映着窗外穿行的灯火,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你总不能躲他一辈子”,枫岫说,“我能看得出来,他的心中还是有你的。”
“二十年了,枫岫”,无衣师尹闭上眼叹到,“我们认识有二十年了,你明白吗?就算我还没有倦,他也等不起了...”
“唉,你好自为之吧”,枫岫见他还是那么一幅水火不侵的样子索x_i,ng也放弃了这个话题,“说起来,今天你似乎什么都记得,也就是说,明天你不就...”
这一刻,枫岫再度想起了被失忆的无衣师尹所支配的恐惧。将无衣师尹送回推松崖后,枫岫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拂樱啊...没什么,就是想你啦。”
“无伤,侬要走了”,幽灵间壁之中,一身红裙的女子忽然开口,殢无伤抬起头看着她,这个说要同他一辈子纠缠的姑娘还是第一次提出要离开,这也是第一次,殢无伤从这个单纯得有些没心没肺的姑娘眼中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
殢无伤有种预感,也许这次她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的记忆都有些许模糊的时候,他也曾目送着那只白蝶离去,她走得很突然、很决绝,但殢无伤记得,她向着自己说起要离开时,眼中的神采是明艳的、幸福的,那时的她美得如同竹林中飘落的雪花。
现在,妖应封光也要走了,殢无伤知道,那个名字是她一生的执念,就如同曾经束缚他一生的雪中谜,也许谜题存在的意义早已超乎了答案本身,但人总不能守着一个无解的问题过一辈子。
殢无伤接过妖应递过来的手机,上面只有一条简短的消息,备注上显示着发自“爸爸”:
“风光回来了。”
妖应看向殢无伤的眼中有些许犹豫与担忧,她知道这个时候扔下他去找风光可能会伤到这个人,但殢无伤只是将手机塞回到她手中,冲她笑了笑。
“回去吧,去问清楚当年的事”,他这样说,这是妖应第一次看到他笑,她曾设想过这个冰霜萦身的男人笑起来该是怎么一副模样,却不想真正见到时却是在他们说再见的时候。
“嗯。”妖应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在邻近门口时转过身,向殢无伤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笑起来真好看!”,说完便跑了出去。
她的身后,殢无伤缓缓地喝完了面前的那一杯酒,付了帐,在夜风中慢慢地走回他在苦境的那个“家”。
苦境的夜里,仍旧灯火通明,林立的高楼在夜色中分享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火光,点亮这一座不夜之城。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妖应会寻找到属于她的那份答案,殢无伤想着,也许是时候了...
是时候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答案,不同于雪中谜的那份答案。
☆、第七日
不知是谁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苦境,既是众生向往的桃源乡,也是诸恶攒聚的鬼域死地。短短不过半年之间,魔城崛起又败落,阐提一族的两兄弟一死一失踪,昔日玉辞心之子槐破梦却在魔城败落之后收编魔城的残损势力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朝。
属于四魌的神话,已渐渐地被人所遗忘;而隐藏在魔城背后的y-in谋,才堪堪露出其冰山一角。
但这一切的一切,已不需要一个死人去c,ao心。素怀真这两天难得有空在家,枫岫告了假回家去陪爱人孩子,推松崖也就剩了他和老屈,再加上一个一问三不知的无衣师尹。
此时,素还真的手里拈着一颗白棋,眼睛却瞟着一边认认真真看他和屈世途下棋的无衣师尹,感慨着还是傻人活得轻松。
虽然无衣师尹并不傻,他只是残...至于是哪个部位残不便细说。
此刻这位残疾人正毫无“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自觉,一边盯着素还真的棋路,一边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暗示老屈截了素还真几以成型的大龙。
“贤弟呐,要不你亲自来一把?”素还真保持着自己作为苦境第一正道代表人的招牌白莲花笑容,善意地提醒蹲在一旁充当人r_ou_作弊器的某人。
“好啊。”蹲在一旁的某人扶着桌子站起来,笑得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