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孤舟去,逍遥任我游。
迈出去才知道天地之广大,这才是我的生活,秦弦歌一直在过的生活。漫无目的,走到哪是哪,想歇脚了就盘个地面稳当的过一段日子,腻歪了,连收拾都不用就可以启程。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大概我自己都不相信吧,说笑而已。
我在外面溜达了八个月,去了趟北麓,之后奔西去了彤望关,找了几个月也始终也没有师傅的消息,她就像个鬼魅影子,来了去了露个面就再也没消息了。我也是伤够了神,一路出了西疆之后就顺着蛮铃道往南走,晃悠晃悠谁想到竟鬼使神差的到了钱柳,这是淮南接着兰西的地界,挨着启梦山与赫林山,离蛮铃道不过咫尺之遥。
在来前儿的客栈里也有听过客商说,这钱柳一年中能有三个整季在下雨。我到镇上的时候也不例外,都五月了正是雨季时。y-in沉沉的天,飘着小雨丝。这里已经规划的不错了,小镇子院落整齐,古朴淡雅的民居, 丰润的水系在小城里纵横穿梭,虽然人烟还少点,虽然……正在建设中,但是瞧起来也蛮宁静祥和的。
说起来这倒是我头一遭来钱柳溜达,之前了解这里也大都是听人说的,毕竟是个小村子,就那么几个人,连商户都搞不好没几家,要按平时,我可是要绕道走的。毕竟……我也是要吃饭的,咳咳。
比想象中好很多呢。
青瓦檐盖,白墙围不住春(能和谐点有水平的词吗?)色渐远。我手里握着一个梨子边走边啃,街景什么的虽然称不上,不过权作漫步闲游也好,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隐隐约约的看着百步外有那么一湾荷塘,五月也是赏莲花的好时候啊。还真合着那人的喜好来建啊,我摇了摇头,嘴角扯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小桥流水、墨瓦白墙和那夏日里盛开的满塘荷花,这不整个一落雪院的模子吗?即便是她在建业的居所也是这样的。清幽小居、九曲桥,沏一杯清茶,听一曲雾莲小调。乐的听风看月,惬意无边。
想着想着怎么脑子里又是她了,大概再过个几年,这钱柳经她的手势必会兴盛的跟如黎阳一般吧。不过黎阳不近水,少了些南面的风韵,可钱柳也太新了点,有点刻意拿钱堆出来的假象。
说什么呢我这是,不就是修了个镇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打绕过主街就听见了阵阵读书声,称颂朗朗乾坤。我好奇心大起,凑了过去,拐到一个学堂门口。好么,这地方选的倒是闹中取静,院子算不上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院里搭着葡萄架,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哟!还有我最喜欢的石榴……虽然只是花,还未结果,朱红色的真是看着就喜庆。那话怎么说的?榴花似火,真是美啊!我擦了擦口水,寻思着凑过去看看光景。扫帚簸箕立在墙角,藏在花盆后面。收拾院子倒是个有心人,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上,扒着窗棱往里面瞧,七八个梳总角的娃娃在读书,倒是有意思的紧。
看的挺乐呵……可是下一瞬间我如同被平地上起的雷劈到了一样,脚底下差点软了去。那课室后座上面静心端坐的人,即使是只一瞥我也绝不会认错。
彻雪,陆彻雪。
说来还真是好笑,我心里各种五味陈杂。
大半年了,我曾经恼过、怒过、难受过,也曾不止千百次的问自己在她心中到底算些什么。我都要死了,求着小夏忘川,可她……竟然连一面都不肯见我。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不敢相信,她是个即便在路上遇见个乞头都会念着念着许久的人。
果然一入官场深四海。
在这儿留着干什么,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闻到一股饭香味,是来送餐的,我和她擦肩而过。
是莲香。
她喊了我的名字,我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雨丝打在脸上,不疼不痒。
她一定会知道我在这里。不,秦弦歌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不是吗!
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秦弦歌了。
我捂住脸呵呵的笑着,街上没有人,幸好没有人。
现在的秦弦歌不就像是一抹浮云么,存在不存在有谁会关心。扶了扶草帽,我转身向回略去。
我没跑出很远,也就是拐了几趟街的事,既然下定了决心有了主意,我就不会再迷惘。
等我又趴在那墙头时,院子里已经多了几个人。
莲香正好面对我,能看得出来她焦急的样子。彻雪一袭雪白站在那里,黑发如瀑布般倾斜在肩头。
牡丹耀眼。
我该怎么去面对她呢?我还能肩并肩的站在她身边吗?不……答案是不。此时我倒真想听听她们都在说什么,只是距离远了些,听的不太清楚而已。但她……彻雪似乎没什么反应……一直到莲香说完,她唯一的动作只是微微侧了身子,朝向门口。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纠结在胃里翻江倒海,既然都不在乎为什么还要装出这幅模样,她的真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懂她!!!真是让人无比的讨厌啊……
嘴上强着怨,心里,倒是柔了下去,好像是又触动了那块刚缝补好的绸缎。刚这么想着,彻雪就转身回了学堂,四下里的人也散了。我看到一个兵哥哥打扮的人和莲香说了几句话,不,像是莲香嘱咐了他几句话,然后躬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