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必呢……”他叹息着摇摇头,“陪着那人一起被砸死了……便是不被砸死,地下的钢针也涂满了剧毒……”
敌人去了,他也再无什么可缅怀的,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便转过头去,摸着中心圆柱上的几个大齿轮,左一下右一下地转动着,随后这处圆地的四周都传来了咔咔的响动。忘熙躲在韶严康的身后,几次想着记忆韶严康究竟动了哪些齿轮,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一场混乱,和不知所踪的行晟与华景——方才他信守了同行晟的约定,眼下只能期盼二人平安了。
中心圆柱的旁边,一块三尺方的地面缓缓向着两则裂开,韶严康半蹲下身,摸索了一阵之后似乎又碰到了什么,重重地向外一拉,地面便开始微微抖动,一块大理石拖着光滑的白玉圆盘终于升上了地面。依照忘熙估测,那白玉盘处处折s,he光线,颇有些闪闪发光的势头,想来被打磨得滑不留手,若这机关当真能掌控整个地下城,怕是除了钥匙,仅凭人力也奈何不得。
谷粱以晴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忘熙所见,只待韶严康取出钥匙便现身抢下——正是这么想着,那韶严康已然半蹲在地,贴着衬托白玉圆盘的大理石仔仔细细地搜寻,继而取过自己丢弃在一旁的弯刀,在上面狠狠地砍下几刀。
大理石碎裂脱落了一层之后,他从破口取出了另一块带着把手、四四方方、满布凹槽的白玉。
韶严康看着此生的骄傲,展露出了点点笑意,心头喜悦就像是宽广草原的狂风一般,远见长草摆动时,不过偶有预感,直到那风掠过了脸颊,方才看清草原碧波翻涌的一片美景——他是浪迹天涯的游子,在行将就木之际回到了他久违的故乡,一了此生夙愿。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左手握上了颤抖不休的右手,聚j-i,ng会神地缓缓将钥匙放入白玉圆盘中。
“啪嗒——”
一声微乎其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
韶严康当即一个激灵,吓得险些将钥匙脱手愣下,忽而眼前闪过一抹墨色,他的双手便只余下空空如也!
他慌乱之下正待尖叫,却又忽而察觉双手为人用绳索缚住了,转头再一看,身后另有一个模样娇小的姑娘使着长鞭将他双手一并反绑在背,前面一个墨色衣裳的青年手中正握着他方才起出来的钥匙,另有一容姿昳丽的女子挡在他和白玉盘之间——韶严康立时了然,是自己大意了,这处早已被华景封闭,自己也下意识地认为不该有他人知晓,可大地动发生,能将一人送进来,就不能再多来几人?
他忽而察觉头脑发昏,双眼忽黑忽白,脚步亦是虚浮不稳。
忘熙见此,忽而愣了一愣,唯恐韶严康再使诈术,转头就问另外两人:“他这是要做什么?”
谷粱以晴悄声道:“怕是要给气死了吧?”
辰盈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忘熙!将钥匙交给我!”另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出。
韶严康先是猛然抬头,继而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双眼死死盯着早该死去的两人。
“你……”他下意识去寻地上的衣角和长剑,又将目光落在行晟的弃了长剑的双手与舍了一角的下摆上,“这不可能……那些石头落下如此之快,你怎么能布局好这些,再寻地方藏起来装死?”
行晟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谷粱以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既是古来秋的徒弟,哪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们果真无事!”忘熙已然欢喜地叫出声来,向着二人奔去,忘乎所以之际,不小心撞上了行晟的右手,立时听到一声压抑的痛呼。
“你小心一些!”华景连忙推开了忘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