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逸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表情一时神秘莫测,王书忠也傻在了原地,等回神之时,那人不但挣开了他,还将他推出几尺远。
“没什么没什么……”王书忠连忙假笑道:“一点小事而已,大军长怎么在此地?”
“只是离宫晚了一些而已,正准备返回涧河谷。”
“既然无事,本官先告辞了。”王书忠打了个哈哈,脚底抹油就不见了人影。
倒是逸景将另一人打量一番,目光落在他那四条眉毛上:“陆一川?”
“下官大理石司直陆一川,见过宁武大军长。”
“且不必多礼”,逸景不曾见过此人,却听得顾小舞提起,便多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为难?”
陆一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连忙道:“没事!下官无事……正巧顾大人命下官有事寻大军长。”
“何事?”
“再过不久,武举就要开始了,令军候府的大少爷也将参与其中,是否需要顾大人动手,将大少爷调往宁武?”
令军候远离朝堂多年,然而同朝中之人往日素有往来,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候爷的儿子被安置在哪里。
逸景思虑道:“大人目前得圣人倚重,奈何朝中势单力薄,还是莫要轻举妄动,此事本官自会处。”
国试武举不同于文举,分策论和武试两个部分,其中武试分为十等,若是武试在前五等,便得机缘前往各军任千夫长等职务,这其中包括宁武的左右两部,而策论可及第者,赏赐留任前朝的官职。
然而为求安宁,武试分为几批进行,以武者过多导致其他事变,宁武和安戊两军都须得遣人严密巡查把关,以免不测。
于是一场武试折腾了几个月。
长铭此番受命逸景,带七营众人在外巡查,熟人一个没见到,倒是大小事情不断,东奔西跑累的够呛,以至于逸景再见到他的时候,也发现他明显消瘦许多,当下心疼道:“辛苦你了,且去休息吧……不,现在伙房也没什么饭菜了,到本官家里去吧,正好也见见听雪。”
长铭复命完毕,也没什么力气了,左右都没吃的,自己也不会做饭,便点头答应了。
萧听雪今年也一并参加国试武举,一连武试策论下来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于是他和李长铭几年未见的叙旧就在大吃大喝中进行了——幸而萧声崖今天多做了一些饭菜。
打量萧听雪,容貌和母卿萧声崖、妹妹萧听雨六七分相似,而剩下那几分……今天细看之下,长铭才发觉同逸景真是查不出什么父子面相,但是显而易见,逸景往两个恶鬼碗里频频夹菜,想必见儿子出游归来,他很是欣喜。
相谈甚欢之时,长铭突然发现逸景的视线似乎落于其他的地方,顺着他的视线回望,正对上了那柄天下飞霜。
这刀怎么了?长铭满腹疑问正待开口,才猛然意识到,逸景看的不是天下飞霜,而是它的刀穗。
“那刀穗,是洛江红送的?”
对于逸景这种人会知道洛江红的名字,长铭很是惊讶,但是细想起来,洛江红频频往涧河谷送信,逸景不知道,那才是瞎子,然而不知为何,逸景的神色不似戏谑不似玩笑,反而……有一丝沉重,令长铭不知所措,只得点头回答:“是。”
逸景没再说什么,让他好生吃饭。
武试比起文试快得多,只消半个月便放榜。
甘仪整个人都快趴在榜文上了,终于在倒数几名找到了南荣行晟的名字。
“执绔子弟,不过仰仗其父君权势罢了,区区一个国试武举考的如此不堪入目,勘勘上榜,若非他的父君,本相一定不会多看他一眼。”
一边的曲璃萤闻言掩唇而笑,甘标问道:“既然如此,送到白祥影将军手下也是耽误将军,要不要放任自流?”
甘仪闻言一顿,神色怪异地打量他一眼,道:“当然不行,他是令军候的儿子。逸景以家族为介,团结数众武官,而白祥影远在边疆,我们自然要好好利用令军候这颗棋子。你叮嘱周玮必定要将此人放到禁卫军去,所有收受贿赂一并上交。”
“是。”
逸景一目十行地看过榜文,目光落于两个名字之上——赫连弦轻与赫连轻弦,皆是武试甲等,看来武艺卓绝,然而这名字,随时都可能喊错,如果是双胞胎兄弟或者姐妹还归与一处,那当真是惨绝人寰。
他将榜文顺手交给长铭,起身去取自己的大氅。
“行晟的名字你就从倒数找起吧。本官有事需要离开涧河谷,你为本官传令,蓝莫代行军长职权,便宜行事。”
“下官送军长。”
逸景带了重金前往书城,到了上次约见周玮的地方。周玮自上次曲璃萤弹劾之后,眼下正是兵部员外郎,吏部一边有顾小舞,只要摆平他,行晟便可名正言顺回到涧河谷。
周玮一看逸景带来的金银,吓得险些摔到桌子下。
“这些太过贵重了,下官万万不敢收啊!”
“不贵重”,逸景面带笑容扶他坐下,“半年之前,员外郎大人还曾问计本官,甘相强横,鱼r_ou_百姓,为之奈何。然而并非本官不应,而是实在为难。”
“这……”周玮的眼珠子转了转,“愿闻其详。”
“大人以为,甘相如今权势遮天,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