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不知是被膈应到了还是被震惊到了,沉默了一会没说话,半响之后才收拾神情道:“旧主说的可是实话?这里并没有人能逼迫旧主,还请旧主思量。”
“当然是实话!你们不用管我,我现在就过得很好。”
“既然如此,不愿意夺回王位的人,便不再是什么南蛮之王,我朝自然也不会拥戴。眼下两国开战,为求和气同好,还请借你一家人头,以结两国之好。七营长!”
话音未落,长铭手腕翻转,纵身上前,那对君卿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不等细看,就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双双扑倒在地,没想那银芒不依不饶,直逼双人脖颈,两人虽然张口却失去了叫喊的能力,恨不得手上生爪,快快在地面上挖个洞钻进去。
那一柄天下飞霜终究停在两人颈边,一时间的缓和让他们终于想起放声大叫,声音尖锐恐怖,就好像是路上遇了恶鬼一般。
“你你你你你你……”容亮浑身颤抖,一边的美姬还在惊叫不绝,然而眼前这人神情冰冷,纹丝不动。
“下官当然敢!”花辞树不等他说完一句话,便直接回答。
“南蛮王位岂是你随意可舍弃?你不愿再为南蛮之王,当然只有死路一条,何况此处乃是我朝疆土,你并无亲兵在此,当真以为屋外的仆役都会听你号令?”
“别别……大军长……”容亮试图推开眼前刀锋,可还未碰上,便已经觉得手指血流不止,吓得他赶紧缩成一条,还不忘向花辞树求救,“大军长,有话好好说啊!”
出了府邸之后,花辞树转而对长铭道:“本官尚有他事处理,劳七营长跑一趟,寻游州宪带领安戊五千骑兵,绕道南蛮军队后方,设伏于道路,抢夺粮草,莫要恋战,速去速回。”
“下官领命,这便动身。”
闾丘尔阳在死气森林外围等候,而逸景带着赫连姐弟两人到了都城之后,先是安置姐弟二人,后又出门离去,令姐弟二人安心等候,直到明日才重新返回,准备妥当之后,便前往贵族府邸去见纳无禹。
彼时的纳无禹还在焦头烂额,听得上邦谴使前来,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既然是使者,为何不去前线军营,而到了这个地方来,何况道路应该已经为我们霸占,他们是怎么来的?让他们回去吧。”
仆役弯腰将一封信捧上前来,恭敬说道:“那位大人说,如果大人不愿见他,就将这封信逞给您。”
纳无禹狐疑接过,张开一看,上书“大势已去,强弩之末,政归新王,权者失落。”
“让他们进来。”
纳无禹左看右看,面前两人皆是天人之姿,见之忘俗,奈何难以明确究竟谁是特使,只得问道:“哪位是使臣?”
那一男一女,对视一眼,面无表情地分别向左右跨出一步,纳无禹才注意到还有一人的面色从容地看着他,这下当真是尴尬不已。
“下官宁武军长,上邦使节,宁武军长,司福罗逸景,见过纳无禹大人。”
“咳……”纳无禹终于收敛了神色,待宾主落座之后,也不废话,举起那封信,单刀直入地问道:“使节所为何来?”
“国乱岁凶,风雨飘摇,下官自然是为救大人而来”,桌案上摆设尽是银盘银杯,华美奢侈,而逸景挑嘴轻笑,举杯以示意纳无禹,随后先干为敬。
纳无禹仿佛听得天方夜谭一般失笑:“本官还以为是什么冠冕堂皇之词,没想到司福罗家的儿子,说话这般荒诞可笑。我军连下两座城池,士气正旺,十万j-i,ng兵枕戈待旦,茂城不过探囊取物,你不但不为求和而来,反而喧宾夺主,如此无礼。”
“哈哈哈……”这话倒是令逸景笑出声来,神色诚恳,似乎并无半点调侃之意,“下官行军打仗十几年,今日才是明白什么叫夜郎自大。”言罢,笑意早已烟消云散,眉眼之间只有轻蔑,“那么问问大人,为何上一次攻取茂城被打得丢盔弃甲?战局变幻莫测,胜败兵家常事,并非小小一场战役可定江山,何况新主夺政才多久就冒然发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等兵家要事都不明了,安敢妄称胜利?想必粮草已经被安戊军所截获,存粮不足,眼下是否军心不稳了?”
“但是你们不过两万军士,我们确是十万j-i,ng兵!”
“两万如何?十万又如何?宁武和安戊皆是我朝j-i,ng锐之军,战功显赫,气吞山河。贵府号称十万,可这南蛮之国的一亩三分地,只怕连个可以耕地的人都没有了吧?”逸景见对方脸色一变,继而缓缓言道:“大人可曾踏足我朝国土?幅员辽阔,沃野千里,天子震怒之下,便是百万雄狮,摧枯拉朽,寸草不生,大人还以为那时尚且能苟活于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然天子仁爱治天下,不愿生灵涂炭,这才给了你们痛改前非的机会。”
纳无禹面上一时y-in晴不定,似有犹豫,才张口却又闭嘴不言。
“大人还想等着车国的象兵支援?”逸景挑眉问道,而被人一眼洞察心事的人哑口无言,面色更为难看,逸景举杯抬手,身后的赫连弦轻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