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易眉毛下意识挑了起来,很快反应过来——难道他是暗指自己容易被男孩子骗?什么跟什么?
段易张口,还没说出反驳的话,林岳川转了话题:“总之目前的情形对我们很有利。我毒了6号,但你我都还活着。你今晚验了谁?”
双臂抬起来枕在脑后,段易往后一靠,整个人半躺在椅背上,喃喃开口:“1号。她是好人。我又没验到狼。不过你说得对,好人赢面很大。”
一共十个玩家,现在已经出局了三个人。
10号被投票出局,4号被狼刀,6号被毒杀。
这其中可以肯定6号是狼,4号是普通游客,而从10号张卓最后的发言来看,段易暂时认他是好人。那么,场上剩下的7个人里,还有两头狼。
剩下的7个玩家中,1号学医的姑娘是好人,2号林岳川是女巫,7号段易是预言家。那么狼坑就在3、5、8、9中;其中5号是第一天的查杀牌,狼面比较小,那么3、8、9开双狼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脑子里把这些信息过了一遍,林岳川看向段易。“明天让猎人跳出来,我们基本已经赢定了。”
“嗯。”也不知道段易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并不见轻松,反而有些凝重。
段易长着一对内双眼,平时看着是单眼皮,但他眼睛并不小,形状和轮廓格外好看,颇有点丹凤眼的意思,但又并不显得媚。现在他垂着眼沉思的时候,眼尾向上扬着,眼睑上内双的痕迹显现出来,不深不浅的一折,下面坠着长长的睫毛,往眼底投下一圈阴影。
林岳川瞧着,就觉得他的眼睛和他这个人一样,简单、干净、清澈。
静静望他片刻,林岳川开口问:“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邹平骗了?在为这个难过?”
段易:“?”
林岳川没多解释,又道:“你今晚——”
段易道:“今晚我住这儿。”
“嗯。”
“你别瞎脑补。我不是在想我被谁骗了的问题。”段易直起身,表情显得颇为严肃,“我的预感很不好,总觉得马上要出事。”
林岳川眨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冷不防撞上他那一瞬即逝的眼神,段易站起来,去衣柜里找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你那什么眼神,说了别瞎几把脑补。那什么,我真不是那个……算了,总之我打地铺。”
段易想说自己不是gay,这个流言起源于一场误会。
但他觉得如果跟林岳川解释这个问题,好像也有点古怪。于是他干脆不解释了。
夜半,月光倾斜而入。
段易有些睡不着,一直在地铺上翻来覆去。
听到他翻身的声音,林岳川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是不是不舒服?你上来睡吧。好歹你还是我领导。哪有让领导打地铺的道理?”
“我跟你这种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小孩儿抢什么床。”段易道,“我睡不着,是在想那个童谣。你说这童谣到底什么意思?”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回忆了一遍童谣的内容,段易道:“十只兔子,正好对应十个玩家。”
听到段易居然称呼自己为“小孩儿”的时候,林岳川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但眼下他也顾不上纠正这称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童谣内容,他道:“结合园林主人的话看,这童谣确实细思极恐。”
“你怎么想的?”段易问他。
林岳川道:“这童谣里有个关键信息是,生病的是大兔子,但最后死的是五兔子。像是五兔子做了大兔子的替死鬼。那么……我们这十个玩家里,会不会有一个是楚青的替死鬼?”
段易听到这里的时候,脊椎上起了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园林主人周振安为了让楚青复活,在不断地杀人,他已经杀了48个,并将他们都埋在了树林里。只要再杀一个,达到49这个数字,楚青应该就能活。我们猜测,这个要死的人,就是我们中的一个。而这个童谣其实从侧面印证了我们的这个猜测。这意味着……”
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段易的声音很沉:“我们想要通关,确实要用一个玩家的性命去换。”
“对。没准要死的就是五号玩家。”林岳川很平静地说道。
良久后,段易仰躺在地,把手背搁在额上,他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睡了过去。
他睡着了,林岳川却还没睡。
侧身躺在床边,林岳川睁开眼睛,一直一直看着段易。
夜色深沉,他的瞳孔一片漆黑,里面藏着些许细碎的光,像遥远时空之外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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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易醒的很早。
一看平板,时间才6点,他闭了会儿眼睛,仍然睡不着,干脆起床走人。回到自己房内,他快速冲了个澡,推门而出,看见林岳川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两人双双点了下头,算是彼此打了招呼,再一起下楼去。
下楼后,段易才知道自己起的并不算早,厨房里1号姑娘和9号邹平都在做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