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阴差跑了。
钟家人也跑了。
一屋子小鬼啊!
阴差都给吓跑路了啊!
老天爷给了他们逃跑时间,婴灵出来后没有攻击众人,而是直冲大红棺材而去,掀开棺材盖子就将里面的尸首给撕碎了。
碎衣、碎发、碎肉四处乱飞,棺材内外一片狼藉!
毁尸灭迹。
这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钟家人连滚带爬逃了出去,钟有寿的孙子跑在最前。
跑在最后的不知道是谁,反正很不是个东西,竟然把门给拉上了,听声音‘咔嚓’一声还给锁上了。
钟有寿腿脚不便利被落下了,他最后站在门内大叫:“日咱祖宗,你们不管外人也不管自己人?族长还在里面啊!”
祠堂里面阴风阵阵,王七麟连头顶都起鸡皮疙瘩了。
钟二牛的妻子曾经给过他们提醒,她说自己见到好多鬼娃娃,其实就是见到了诸多婴灵。
可惜三人以为那是她在胡言乱语,没有多想。
杜操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钟有福的阴魂呢?”
王七麟冷静的问道:“操爷,如果钟有福不是等到七日后阴差放弃追寻他的阴魂才进入空胎,而是提前进去了呢?”
杜操叫道:“不可能,阴魂投入空胎要费些功夫,而人死后七天内一旦入夜阴差便会来拿阴魂,他哪有时间操作?”
“如果他是白天投入胎中的呢?”
杜操摇头:“白天出阴魂需要大修为,钟有福一个乡下泥腿子?绝不可能!”
少妇欲言又止。
王七麟猛的看向她,她怯怯说道:“我就是第二日正午摇过铃铛,这是族长生前叮嘱我的。”
杜操顿时石化。
“我早该想到的,”王七麟一拍额头:“这些婴灵被封印在金刚铃里了,钟二牛的媳妇怎么会看到?一定是那天钟有福阴魂离体封印婴灵被她给撞到了!不是婴灵缠上了她,是有个婴灵借她身跑了!”
“你现在想到了?”徐大叫道:“孩子死了你奶来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早干嘛去了?”
王七麟没理他,他又有了在窗户下抽出腰刀。
“铮!”
皎洁的月光照在刀刃上,如同挂上一层霜。
徐大也抽出腰刀,“铮!”
腰刀就剩下一半了。
握着半截刀他懵了:“老七!”
王七麟沉声道:“反正这刀在你身上也没用,不如给我用。”
一个婴灵从棺材上跳了下来,恍惚的面容上五官不断扭曲抽动,满脸怨毒阴狠的盯上了怀胎少妇。
杜操将腰刀扔给徐大,自己脱下上衣。
徐大抽出刀来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几个小鬼何须操爷请神?”
他狞笑着走向跳下来的婴灵,满脸嗜血之情:“让大爷来试试你的斤两!”
地上那婴灵没动,棺材里猛的窜出来一个婴灵!
这婴灵直冲到祠堂屋顶,兔起鹘落换了位置扑向徐大,一爪子将他给拍的倒飞回来。
王七麟急忙上去接住他,婴灵如老鼠般落地跳起还要追杀,太阴断魂刀螺旋绞杀逼上,刀光四处飞荡,仿佛翻涌的巨浪拍案卷起千堆雪!
婴灵被砍的连连后退,凄厉一声嚎叫带着一道红色雾气退回棺材下。
徐大满脸悲愤:“大爷被偷袭了!”
杜操拉开衣服露出上身。
古铜色的后背上是一幅血红色人形刺青,头有牛角、眼若铜铃,嘴角滴血、手捧人心,身上是烈焰焚烧、脚下有白骨成堆!
凶神在背!
杜操右手捏佛陀印、左手托住右臂肘子,削瘦的脸上血气上涌,两只眼睛一瞬间变成血红色:“君貌狰狞,君心公正!青林黑塞,唯君所命!”
血色刺青越发清晰,凶神大眼逐渐有了光泽,身形竟很快幻化成真,就像是要从杜操背上走出来一般。
王七麟第一次见到杜操施展他的伏魔手段,顿时大惊:“这是什么?”
徐大沉声道:“这是操爷的本命凶神,等着瞧吧,连怨煞都不是操爷对手,何况这几个小小婴灵?”
婴灵们似乎知道凶神厉害,它们不像先前对付徐大一样掉以轻心,而是全数跳出,像一阵旋风似的刮向杜操围着他飞转。
杜操痛苦的呻吟,凶神的上身从他背上逐渐冒出,两只手臂烈焰缠绕,大开大合抓住一只婴灵便往嘴里塞了进去。
其他婴灵见状不怕,而是围着凶神开始撕扯,也有婴灵像水老鼠一样爬到了杜操小腿上,三两口撕开裤子开始啃噬他的血肉。
情况不对,王七麟对徐大道:“照顾好自己!”
他伸手一拍地面腾空跳起,腰刀刀柄长,他双手持刀凌空劈出——
一道寒芒起,光寒十九州!
刀风像暴风,嚣张围攻杜操的婴灵被绞杀的连连后退。
有两只婴灵冲他而来,带起阴风呼啸像刀子一样撕扯他的皮肤。
王七麟不退而向前,天官赐福丹所化的暖流从他丹田涌出,如山涧小溪般在他奇经八脉之间流淌,不疾不徐,源源不断。
太阴月华在刀刃上流淌,面对左右来敌他出手便是夜战八方,数道刀光带着月色从婴灵身上斩过,带起血雾道道!
一时之间,刀影纵横、杀气捭阖。
两个婴灵避开横扫而来的刀锋后又有两个刀花剜了上来,它们闪躲不及,胸口立马绽放两朵血花。
婴灵几次来袭却攻不进去,它们想要后撤压根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