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杀手鳄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恨意。
在场的三个人中,杀手鳄、企鹅人和蝙蝠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十分熟悉的老对手了,他们就像是自动安装了“蝙蝠侠雷达”,对蝙蝠侠的所有行动都超乎常人的关注——当然得关注,不然又是一顿毒打。
只有希尔达格外的与众不同。她还没有在哥谭的食物链中摸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也显得有些扑朔迷离。考虑到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刚刚和蝙蝠侠碰过面,甚至围观了他并不娴熟的安装轮胎过程,希尔达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维持一下表面上的友好。
……于是她默默退到了企鹅人的侧后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私人保镖。
“杀手鳄,”蝙蝠侠站在集装箱之上,冷冷地说道,“你杀人了。”
“那又怎么样?”杀手鳄冷笑,“你又想把我关进阿卡姆?来啊——蝙蝠,让我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听说你的罗宾鸟已经死了,现在你可没有帮手了!”
企鹅人悄悄后退了一步,准备跑路:开玩笑!谁要在这里围观蝙蝠侠大战杀手鳄?说不定还要波及无辜的他!反正这两个谁死了他都高兴,最好两败俱伤统统死掉!
退后间,杀手鳄已经对蝙蝠侠发动了攻击,两个人瞬间陷入搏斗。
和希尔达不同,蝙蝠侠的体质虽说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巅峰,但毕竟,那只是凡人之躯。他无法拥有和希尔达一样的恐怖力量,于是,他和杀手鳄的搏斗,表面上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拼,甚至一时很难看出谁占优势。实际上,对于蝙蝠侠来说,这更像是一场沉默的损耗战。
希尔达看了一会儿,就不想再看:这场战斗看得她心情压抑,再看下去,或许她就会忍不住冲过去,加入其中——可上去帮忙又没有钱拿,更何况蝙蝠侠刚才还拒载她了呢!
于是她瞟了一眼企鹅人,小声道:“我们要撤吗?老板?”
企鹅人有些神经质地转动着手上的一枚戒指,心里飞快计算着在这里继续停留捡漏的可能性——万一他们真的两败俱伤呢?他不就可以趁机补刀?
想到这里,企鹅人喉咙微干,压着嗓子说:“……再等等。”
希尔达继续小声道:“可是我好困,我想回家睡觉——现在算加班吗?”
他眼睛一瞪,真的很想扭头骂她,于是他对着希尔达咬牙挤出几个字来:“……算,回去给你加班费。”
希尔达心满意足地站好。
蝙蝠侠的战斗还在继续。杀手鳄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臂,朝两边用力撕扯,似乎想要把他整个人就此撕开——蝙蝠侠的头被迫高高昂起,整个身体暴露在月光之下,浑身紧绷,如同张满的弓弦。他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依旧是那副绝不屈服的模样。
希尔达:“……哇哦。”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蝙蝠侠身材可真好。”
本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有意义的感慨的企鹅人:“……”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扭过头,警惕地问:“你不会因此想要转换目标,让我帮你搞蝙蝠侠吧??”
希尔达:“……?”
科波特浑身都拉响了警报:“——如果你打算泡蝙蝠侠,我们就不必再联系了!以后你进了阿卡姆,我会偶尔怀念你(的武力值)的。”
“怎么可能!”希尔达否认,“我现在只想泡……不是,只想追布鲁斯·韦恩一个人。而且我相信布鲁斯的身材不比蝙蝠侠差到哪去!”她可是摸过一部分的!
科波特:“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蝙蝠侠身材真的很好。希尔达默默地想,如果说……万一……那其实也不是不能……
就在她思绪飘忽的一会功夫里,杀手鳄已经隐隐占据了上风,他张开嘴,想要凭借牙齿撕开蝙蝠侠的铠甲。
——太恶心了。希尔达皱起眉毛,她终于忍不住,随手拾起企鹅人那柄断掉的黑伞,拿起伞顶那一端,冲向陷入胶着的两人,一跃而起,借势将粗钝伞帽刺向杀手鳄的脖颈——
她没有注意到,一抹银蓝从她耳垂那不起眼的装饰物中迅速导向伞尖,瞬间强化了那黑色的伞帽,于是一切如她所愿,在杀手鳄不可置信地眼神中,本不可能重伤到他的伞毫无阻碍刺穿了他坚硬的皮肤,深深扎入了他的躯体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他痛得松开了蝙蝠侠,鲜血在拔出雨伞的一刹那喷涌而出,希尔达快速躲开,却仍然有一些喷洒在她的侧脸上。
她有些尴尬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蝙蝠侠,又瞟了下哀嚎捂住伤口的杀手鳄,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不是吧?刚才皮不还是挺厚的吗?我力气用大了?”
“干得好!”企鹅人眼睛亮起来,他大力夸奖希尔达,此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安慰:付出那么大的金钱和名誉代价留住希尔达果然还是有意义的,回报这不就来了?
他看了一眼明显受伤的蝙蝠侠,十分希望蝙蝠侠能够看不惯希尔达,然后和杀手鳄一样被她打一顿,或者打她一顿也行。
——然而这不可能。
杀手鳄还在哀嚎,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大量的涌出,很快便染红了他身下一大片土地。蝙蝠侠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对他一点也不同情:被杀手鳄杀死的人,哪个流血比他少?又有哪一个不比他此刻痛苦?——而杀手鳄,他的自愈能力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