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花焰顺着谢应弦的思路想了一下,这么做,确实无论如何陆承杀都会来,但她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声道:“他知道肯定会气坏的!”
何止是气坏,可能人都要气傻了。
估计还会觉得她是停夫再嫁,不守信用!
两个人声音都压得十分低,近乎于传音入耳,是刻意不让陆承杀听到。
谢应弦耸肩轻道:“你这也舍不得那也不忍心,我也帮不了你了。这主意虽馊,但他若肯顶着压力上我教抢亲,你们也不是不能趁机把亲事办了,他若不肯……”
花焰道:“不肯怎么样?”
谢应弦笑道:“那便一辈子不要来了。”
他虽是笑,但话却不大像在开玩笑。
花焰抖了一下,道:“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去江家看看吧。”
正常来说应该是趁着夜黑风高去探,但谢应弦道:“反正也没人,白天去好了,夜里要提灯,反倒显眼了。”
两人换个身轻便衣裳,如同两个散步的老人,大摇大摆朝着江家旧宅走去。
那处旧宅位置有些偏,四下邻里都离得很远,想来应该是怕被发现身份,东风不夜楼树大招风,难免会有不法之徒想劫掠威胁索要钱财,因而越是避人耳目不与人深交越好。
这个想法本没问题,但出了这般事情之后反倒叫人不好查探。
谢应弦道:“我是让他们在附近打听有没有姓江的,或者离群索居又古怪的富庶人家,机缘巧合找到了这家凶宅。那守门人还记得一二,我后来又查了这家人往年与东风不夜楼钱账上的往来,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的线索,基本可以断定是江楼月的亲属无疑。”
这种接连有人去世,死到绝户的宅子确实可以叫凶宅。
通常都被认为是风水不好,怨气深重,谢应弦只远远和人搭了几句话,再走近就逐渐寻不见人了。
花焰索性和谢应弦御起轻功,纵身进了宅子,只是他俩进去之后,便见后面一道黑影也跟着进来了。
三个人轻功都是一流,步履无声,不凝神去看,寻常人连道虚影都看不清。
宅子里久无人烟,虽然看得出偶尔会有人打扫,但还是难免会有尘埃,显得灰烬呛人,白日里透出几分诡异的萧索,花焰忍不住用袖子振了振,轻咳了一声。
谢应弦正要开口,就听见平白响起一道男声:“你没事罢?”
花焰挥挥袖子,小声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呛。”
谢应弦道:“原来你们会说话的?”
花焰道:“面见不着,话总能说吧。”
谢应弦露出一分笑来:“那他是现在正在看着?”
花焰摇头道:“他说他不看。”
谢应弦附耳对她小声说了两句。
花焰想了想,又摇头:“现在不合适吧……”
谢应弦道:“那就出去再说。”
当下两人继续查探了起来。
江宅从外头看只是白墙黑瓦比寻常宅子要大一些,但内里却修葺的十分奢华讲究,排场十足,沿着影壁,穿过垂花门,走进游廊,处处可见雕栏玉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中间还围了一个莲花池,以白玉拱桥相连,但如今池子里水质浑浊,只剩一些破败残枝和腐烂鱼尸,散发着淡淡腥臭。
谢应弦道:“这池子里怕也死过人。”
花焰道:“何以见得?”
谢应弦道:“你闻的太少了——有尸臭,与鱼尸有极细微的差别,当然我并不打算下去捞。”
花焰看了一眼淤泥横生的池水,毅然决然道:“我们还是进屋看看吧!”
里头的房间也很多,再加上灰尘又大,翻找起来颇费时间,而且他们还想找找江宅里有没有什么密道密室,就更费时间。
花焰为防陆承杀无所事事,对他道:“要不你到其他地方搜搜看?”
陆承杀默了一会道:“我不放心。”
花焰道:“这里都没什么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们教……教主在这,他很厉害的,不用担心我啦!”
陆承杀又沉默了一会,花焰还以为他走了,就听见他道:“……不放心。”
花焰还没开口,旁边的谢应弦倒是笑了。
“是我在才不放心吧。”谢应弦正十分闲适地信手翻箱倒柜,语气颇含几分揶揄,“你现在不放心可晚了。”
那股杀气又飘出来了。
花焰踮起脚扫着书柜上方:“你别逗他了!”
谢应弦抽出两封书信在看:“逗逗怎么了。”
花焰又掀了掀床褥:“……他人比较傻,你说什么他都会当真的!”
陆承杀的声音飘来:“我不傻。”
谢应弦把书信塞回去,随手抬起书桌,扑哧一笑道:“就是傻逗起来才有趣嘛。”
花焰最后看了一眼床底下:“呃……也没那么傻,就是、就是……”她犹豫了一下,“他比较单纯,正直!”
陆承杀这会倒不吭声了。
谢应弦把博古架抱到一旁,随口道:“那不是没区别。”
花焰掀着字画,挣扎道:“有的!是优点!”
谢应弦用手指叩着墙面,道:“在我看来,傻也是优点。你看齐修斯他不就是,人傻点会活得比较快乐,像羽曳那种,就是纯属自寻烦恼。”
他说话间,能感觉到那股杀气一直在他周身萦绕。
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杀过来。
谢应弦嘴角含笑道:“这样傻乎乎的正道弟子一抓一把,早说你喜欢,我当初可以直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