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拿下来了,做大了。”张大海喝了一大口酒,眼睛发红,“我这辈子,最钦佩的一个人就是她,只可惜……”
江凯狠狠灌了一口酒,他转头看窗外。除了江氏大厦,这个城市,到处都是璀璨的灯光。江凯鼓着腮帮,仰起头。
“有魄力,有决断力,敢做敢拼。”张大海说,“真可惜,你除了长的像她,其他全随江海。”
江凯怀疑张大海暗恋他妈,江凯对母亲的记忆很浅薄了,时间太久,她走的太快。
“因为她,所以同意我的决定?”
张大海摇头,“因为当初跟着我干的那些人,江氏倒了,多少人会家破人亡。”张大海狠狠揉了一把脸,“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他们两人在冰冷寂静的办公室喝完酒,江凯走到窗户边,他把头抵在玻璃上看脚下的城市。人如同蝼蚁,他闭上眼,额头冰凉。
腊月二十九,也就是除夕夜。江海醒了,江凯车很不方便,等车等了半个小时,冻的差点与世长辞。
江凯上车报了地址就裹着长羽绒服把头缩了进去,已经过了八点,广播里放着春晚。江凯捂着脸哈出一口热气,问道,“你还不回家过年?”
“最后一趟,马上就回家。”司机笑了起来,话也很多,“孩子在家等着吃年夜饭呢。”
车停下,江凯付完钱要走,司机说,“新年快乐。”
江凯回头看着他,扬起嘴角,“新年快乐。”
他转身大步进了医院,鲜红的对联,热气腾腾的饺子味从餐厅方向飘过来,江凯回头看了眼这深夜。
新年了。
江海醒了,但还是有些糊涂,话都说不清楚。江凯握着他的手臂,凑近到他面前,“认识我么?你儿子。”
江海捂着脸呜咽,江凯坐回去,伸手粗鲁的帮他擦泪,“丢不丢人啊?一把年纪还哭?”
江海只是哭,呜哩哇啦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鬼,江凯靠在椅子上,偏头点了一支烟,“算了,我欠你的。”
身后的病房门打开,护士进来看到江凯的烟脸就拉下来,“掐了掐了,这是病房。”
护士长的并不美,江凯被训的心情很差。掐灭烟,护士过来给江海扎上针,“得两个小时,家属看着,拔针的时候叫我。”
“知道了。”江凯懒懒的应了声。
护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警告江凯,“不许抽烟,听明白了么?”
c,ao!什么人。
“知道了护士姐姐。”江凯贫嘴,“您放心走吧,求你了。”
漂亮的男孩总是让人气不起来,护士嗔了一句,“我走了。”
护士离开,江凯搓了搓手,拉过椅子掉了个趴在椅子靠背上看着江海,“你也说不出话,你醒来干什么?你睡吧。”
江海又开始哭,江凯头疼,揉了把他的老脸,“我出去抽根烟,回来跟你聊聊江氏是怎么败在你手里,你儿子现在处境有多艰险,我现在也很想哭。”
江凯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出门,后面有个小花园,很少有人过去,抽烟正合适。
江海没醒来的时候,他希望江海醒来,真醒来,他发现江海还是睡着比较好。人啊,真是矛盾的东西。
江凯在长椅上坐下点了一支烟,花园寂静灯光昏暗,冷的人瑟瑟发抖。江凯从屁股冷到脖子,他缩着脑袋点燃烟深吸一口。
脚步声响,江凯抬起头看到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很高。他站在高大的树木下取了一支烟,随着打火机清脆声响,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冷厉没有人情味的一张脸就显露出来。
商丰城。
江凯吐出烟雾,把缩进去的脖子露出来,商丰城回头看过来。江凯把烟灰弹落在手边的纸巾上,偏了下头,扬起嘴角,“商总。”
昏暗的灯光下,江凯一张白皙的脸格外醒目。他咬着烟,显得不羁。一双桃花眼上扬,身上又突兀的穿着规矩的羽绒服。
商丰城拿下烟看着他。
江凯也就没有再说话,他靠在椅子上,屁股下面一片冰凉,但是他懒得动。有人放爆竹,声音远远传来。
江凯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又抽了一口烟。
大约有两分钟,江凯把烟头按灭包进纸里,太冷了。他起身卷起纸巾走出了花丛,走到灯光下面,他朝商丰城微微颔首。
“江凯。”
江凯站住,回头笑道,“商总有吩咐。”
清凌凌的眼,没有过多的情绪。
“怎么在医院?”商丰城多了句话。
“你不知道?”江凯单手c-h-a兜,说道,“我爸在住院。”
商丰城比江凯高大半头,江凯一直不愿意正面和商丰城说话,他不喜欢仰着头看人。“商总怎么在这里?”
“我父亲今天去世。”
他的嗓音低沉。
江凯啊了一声,随即道,“节哀。”
商丰城掐着烟,沉邃黑眸落到江凯身上,“江总怎么样?”
“没死。”江凯退后一步,他手里攥着的烟头有些潮,很不舒服,但花园没有垃圾桶。“谢商总惦记——”
商丰城目光轻飘飘的落到他身上,江凯把后半段给咽回去了。
“有时间会去拜访江总。”
“那我替他谢谢您了。”
江凯这一开口,惊艳全化为乌有。
商丰城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一句了,转身就走,江凯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唇。忽然响起商子然,那个干净的姑娘,“子然现在好么?”
商丰城回头黑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