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山方稚南见过容前辈。”
沧山派这次派出了五十多个弟子,为首的竟是沧山掌门漱和的首席大弟子方稚南。方稚南在新一辈里也是个极出色的年轻人,沧山派主阵符,方稚南就画得一手好符,在上一次十年一度的仙客盟中以符纸功夫胜了一名实力强劲的剑修,大出风头,自此名声大噪。
谢辞微微颔首,一颗半提着的心顿时安了不少。
“晚辈惭愧,”方稚南面有愧色地说,“本来竟陵城中邪祟魔物应当由我沧山派除去,然而家师听闻金陵苏氏已来到城中,我派不便出面c-h-a手,谁知竟酿成如此后果,实乃吾辈之过。”
青年面容俊朗,言辞诚恳,看上去十分令人信服。
谢辞心里冷哼一声,这方稚南又是个白切黑,三两下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什么错都推到了苏家的大草包身上。他直截问道:“你师父可有法子应对‘蜃魇人’?”
方稚南从容道:“自然是有的。事实上,家师也曾见识过这魔物,我派已研究出了应对它们的阵法。”
【叮,支线任务进度:10。】
谢辞看方稚南的眼神顿时满意了不少,看得青年脊背莫名一凉。
沧山派五十多个弟子这么浩荡的阵势自然惊动了苏家人,没多久,苏菁菁就气势汹汹地带人赶来。
苏大小姐斗j-i似的找上门来时,昆仑剑派与沧山派弟子正进行友好交流,整个一楼大堂被挤得满满当当,苏家人到了之后,简直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了。
“呵,沧山派?你们来干什么?”苏菁菁抱臂斜睨着他们。
方稚南满面笑容地上前一步,拱手道:“苏大小姐有礼,我派自是来除魔卫道的。”
“除魔卫道?”苏菁菁不屑地笑了笑,道,“那魔修已被我斩于剑下,你们来赶什么马后炮?”
她又想到最后那道雪亮剑光,表情扭曲了一瞬。
方稚南表情不变:“苏大小姐此言差矣,魔物并未伏诛。容前辈判断,此魔物乃是‘蜃魇人’,它们以人心为食以人皮为衣,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斩杀干净的。”
“容前辈?”苏菁菁有些莫名,视线一转,没看到被弟子环绕的谢辞,倒是一眼瞧见了洛云洲。
洛云洲和半年前那个面黄肌瘦眉目y-in鸷的小孩已然判若两人,苏菁菁一眼竟没能认出。待看清楚他是谁了,立马想到那个号称是父亲好友却不收自己而收了这个野种为徒的昆仑“君子剑”,再联想到昨夜的那道剑光,心里先是一震便是一怒,于是冷笑道:“呵,我道是谁呢。”
谢辞表情未变,洛云洲却眼神一冷,上前一步道:“苏大小姐,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苏菁菁心下怒火更盛,道:“我该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野种来教!”
这话正好戳中了洛云洲的伤口,谢辞眉心一皱,就见洛云洲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拳头捏得死紧。
方稚南连忙出来和稀泥,“此间毕竟是凡人地界,大家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苏菁菁抬着鼻孔冷哼一声,一甩长袖,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离开。只有苏家那领头的中年修士一脸无奈地冲他们拱手致歉,被苏菁菁喝了一声后,也只好跟着走了。
***
这夜是月圆之夜。万里无云,当空一轮硕大圆月撒下柔和银辉,给竟陵城里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蒙昧的柔光。
苏菁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修为一般,心x_i,ng却比天高,白天的一番对话和谢辞从头到尾的无视让她到现在还心气难平。
想她在金陵的时候,哪个人不是对她恭恭敬敬鞍前马后?何曾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她越想越气,再想到沧山派的弟子已经在城中设好了所谓的驱魔阵法,就更是生气。
呵,她才不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蜃魇人,那魔修分明已经被她斩于剑下,那帮人就是来抢功劳蹭名声的!
苏菁菁越想越难受,在床板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当即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裳,抓过宝剑轻手轻脚地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她一路飞驰到城西的城墙边,外头就是护城河和大片山野树林。她在城墙上停下,见上面c-h-a着几面黑色画以红符的小旗子,立马明白这便是沧山派的所谓阵法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见四下无人,偷偷拔了一面小旗子下来塞到怀里。
苏菁菁从城墙上跳下来,总算觉得心情好了一些,正想回住处,就见拐角y-in影里走出个人来。
她停下脚步,警惕地握紧了宝剑。
那人从y-in影里慢慢走了出来,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中,竟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女,白肤红唇,眉眼弯弯。
苏菁菁心中的警惕弱了几分,皱着眉毛不耐烦道:“你是谁家的姑娘?难道不知道最近半夜不能出家门吗?快快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