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等的也有点百无聊赖,想着拿个耳机出来听听歌。
手伸进裤袋里扯出个缠成一团的耳机线,他低头看着,双手耐心的慢慢拆开着。
突然,眼前慢慢变成模糊一团,白茫茫一片,随之头一阵剧痛,头晕脑胀,食道里好像马上就涌起一股酸腐味呕吐感。
他连忙倒头靠在椅背上,但难受的感觉有增无减,眼睛除了白茫茫一片啥都看不见,他站起来想要找医生,但脚刚站起来,感觉就像踩到绵花一样,脚底浮浮的站不稳,马上就倒下来,躺到地方。
他只感觉到脑袋和背脊狠狠的撞到冰冷坚硬地板上,传来一阵痛楚,鼻腔好像已经吸不进空气,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心脏隐隐作痛,有种身体力量被瞬间抽空的强烈感觉。
四周传来络绎不绝惊喊声,这短短几分钟过得异常痛苦漫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仅有的意识感觉到有人把他抬起来躺到床上,耳里听到轮子在地板上急速滚动的声响,隐约还听到几声小舅虞贺的叫喊声,模糊的眼前忽明忽暗,慢慢就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了。
家里的韩刹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下,是小舅的电话,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听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皱成一团。
他一边听着电话,脚已经动起来,他走进房间里换了件衣服,拿起钱包钥匙,穿上鞋,迫不急待的走出了门口。
他走下楼,来到小区门口外,拦下一部出租车,这时,通话也刚好结束。
韩刹拿着手机的左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右手用力的握住左手,双手顶着额头,他闭着眼,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
刚才小舅虞贺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由头到尾说了一遍,韩刹已经记不住说过什么,只有一句话,像刻在他的脑里似的“他,快不行了~!你来医院,见他最后一面~!”
他抬头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不管现在车开得有多快,他还是觉得,去医院的路,还有很长。
也不知道多久,韩刹急忙跑到重症病房前,小舅虞贺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韩刹气喘吁吁问道:“医生怎么说?人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虞贺摇摇头,道:“医生也觉得很意外,之前的检查一直都是很正常,但今天情况却突然急转即下,刚才医生抢救了一番,才勉强救醒。
医生检查过得出的结论是,他脑里的情况在不停的恶化,好像一晚回到解放前,一下子回到一个多月前那个最坏的状态,现在还能醒过来,恐怕只是回光返照,挺不过今天了。”
韩刹默默的听着,难以置信的失着神。
“他现在还醒着,你进去看看。”小舅虞贺轻轻的拍拍韩刹的肩膀说。
韩刹迈着深重的脚步走进病房里,秦仙正躺在惨白的病床上。
他微微的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听到声响,斜眼看了下韩刹。
他费劲的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嗯~”韩刹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秦仙毫无血色的脸。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的保持着现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秦仙才轻声说道:“我,现在终于把很多事情的想通了~你也别伤心,我不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韩刹没有回,鼻子禁不住冒出一股酸劲,眼睛也变得苦涩。
秦仙眼前慢慢的变得模糊,这种感觉跟记忆里的某个场景很像,那个冰冷漆黑的水底,他透过天窗玻琉看着水面上的光亮,周围的景色慢慢的消失,渐渐的只剩下中间的一圈光晕,慢慢的凝聚成一点。
他困难的呼吸着,手像找着救命稻草一样,在空中张牙舞爪。
韩刹伸出手,眼看就要抓着秦仙的手,他却停了下来,想了片刻,像是作了什么决定一样,手用力的握着秦仙冰凉瘦削的手。
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这时候,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生命的力量似的。
秦仙急喘着气,使尽全身的力量,气若由丝的说道:“书上说,经证实,与生前相比,人死后体重会减轻二十一克,这就是灵素的重量,也就是所谓灵魂的重量。”
他手握紧韩刹的手,感受那双手传来的热量,使出全身的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在……在未来……等我~!”
秦仙眼前的那点光亮慢慢的消失,回归成一片黑暗。
韩刹被抓得生痛的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秦仙那了无生命气息,失去神彩的眼珠子,和垂落到半空中的手,眼框溢满的泪水,模糊的视线。
医生和护士已经进来作一番检查,宣布死|亡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韩刹呆呆的坐在医院走廊里。
秦仙已经移交到殡|仪|馆,韩刹坐着小舅的车也跟着来,看着秦仙静静的守了整整一夜。
小舅负责帮着打点,秦仙本来孤身一人,第二天就已经安排好|火|化|安|葬。
第二天,韩刹隔着玻琉,看着秦仙的棺|木慢慢被推进了火炉里,那种滋味真是终身难忘,不久前,他才看过一次,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又要经历一次。
当关上那扇门,一个在这个世界里存在了几十年的有血有r_ou_的人,下一秒,就灰飞烟灭,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离天堂一步之遥的地方。
待工作人员处理完毕,那个装着秦仙一生的绿匣子,平静的放置在那个小小的楼阁里。
韩刹看着照片里笑得像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