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头望去,果然,在二楼的屋檐下,挂着一串风铃。
展昭道:“能否拿一些驱蛇的草药过来,让我们带在身上。”
那人答应着去了,到了中午,将饭菜和药草送过来。饭菜都是些清淡的素食,药草是包在一个巴掌大的布包里,布包有两个,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个,系在腰上。
这片竹屋异常的安静,展昭和白玉堂站在二楼向远处望去。广西潮s-hi闷热,竹楼都是架空的,二楼主人,一楼一般会养些家畜。可五音坊所有竹楼下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只铺了些杂草。
展昭顺着白玉堂的目光,看到中间那座最高的竹楼,他轻声道:“为什么要留下来住在这?”
“我觉得林在鹤有问题。”白玉堂收回目光,转身对着展昭,“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只依靠一样东西做防护,只有蛇挡在路上,而没有人,这太假了。”
展昭想了想,认真说道:“我也觉得林坊主不对劲。还记得那天来明月庄报信的人吗?他说的是,他们坊主担心阿园,所以派人陪着她,可后来两人都不见了,但今天林坊主一直说阿园是自己走了。还有……”
“还有巫南。”白玉堂接上话,“据我所知,南疆的人非常固守,像阿园这样的身份,是绝不会让一个人外人来帮她训练灵蛇的。所以,阿园来这里一定不是林在鹤说的那样。”
展昭点头,问道:“阿园是自己愿意来的,不知道苏庄主有没有和你说过?”
白玉堂道:“苏大哥只是说他去南疆,找到阿园住的地方,说是接她来五音坊,她便来了,没有勉强,也没说为什么要来。”
“还有一点,今天林坊主说到他和巫南,总是语焉不详,如果他和巫南关系很好,那不该是这种语气态度。”
山谷中有微风拂过,那串风铃轻轻摇摆。白玉堂看向竹楼深处,定定地说道:“所以要留下来,今晚好好查探一番。”
听到要晚上出去查探,展昭顿了一下,抬眼望着白玉堂,欲言又止。五音坊这片竹楼是没有蛇,但外面必然到处都是蛇,他们不会那女子哼的歌,肯定是避不开的,随即斟酌了一会,才道:“白兄说的甚是,这样吧,就由白兄查看这片竹楼,我去周围的山上看看。”
白玉堂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五音坊不少竹楼中泛起微弱的灯光,但却很安静。若不是楼下偶尔有人走过,简直不像有活人住的地方。
其实这也是五音坊的规矩,蛇喜静,对气味敏感,所以他们吃的,用的都是尽量没有什么味道的,而且,不论做什么,都克制不发出过大的声音。
白玉堂拿起腰上驱蛇的草药包闻了闻,说道:“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你说,这个有用吗?”
展昭道:“应该有用的吧。”
说完却见白玉堂把它解了下来,递到展昭面前。展昭一愣,不明所以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说这片竹屋没有蛇吗,反正我也用不着,你要去外面的山上,那都是蛇,你带着比较好。万一那个丢了或者怎样,有两个比较保险。”
展昭站在那里,没有伸手去接,只觉得白玉堂那双桃花眼微带笑意,眼神迷离,看得久了,简直让人沉醉其中,移不开眼。
白玉堂看他不接,还在那发愣,提醒道:“我说展小猫,白爷我胳膊抬久了累,你要不要?”
展昭侧过头,没看白玉堂,只淡淡道:“这片竹屋不一定没有蛇,万一有的话,你总不能杀了吧,会被他们发现。我带这一个就够了,如果,有用的话。要是没用,带几个都没用。”
白玉堂也不再坚持,便又系在腰上了。
夜色深沉,竹楼外只有散下来的白色月光,一片静悄悄的。展昭从床上坐起,找出一件五音坊的衣服换上。
这会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推开门,就看到一片白色,抿抿嘴,低声道:“白兄,晚上白色衣服太显眼,还是换一件吧。”
白玉堂道:“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
……
展昭道:“稍等。”
进屋翻找了一会,找出一身五音坊的人穿的花白布条的衣服,拿给白玉堂,道:“换上。”
两人穿着五音坊的衣服在月色下各自离开。
白玉堂白天仔细观察过,他们住在西边,这边大都是些年老的人和孩子。而东边竹楼密集,肯定是会御蛇或者驯蛇的人住的地方。
他脚步轻盈,使出轻功在竹楼小路之间穿梭。不一会儿,就到了林在鹤所在的地方。
这座竹楼有五层,白玉堂一层一层查看,到了第五层,都没有发现林在鹤的身影。他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种什么东西摩擦过地面的声音。脚步顿了顿,下一刻,嘶嘶吐信子的声音在黑暗中莫名清晰。
白玉堂正犹豫是否要去看看,楼下传来人的脚步声,他脚下一点,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
回来的人正是林在鹤,他径直上了五楼,然后打开门进去了。不一会儿,屋里透出光亮。
白玉堂双腿勾住屋顶,倒吊在窗户外面,嘴里咬着白色发带。
屋内一面墙上都是架子,架子上放着许多瓶瓶罐罐,旁边是张桌子。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圆形陶罐,大概有一尺来高,敞着口。
可白玉堂看着罐子却皱起眉头,罐子里有无数条蛇在来回撕咬,那些蛇一遍一遍往出爬,但不知道陶罐边沿抹了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