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晨再也无法装做平静,抓起车钥匙第一次不顾形象地飞奔出家门。
昨天他送小七到医院,又给何新阳打了一个电话。说去不了。怕新年大量的祝福短信s_ao扰于是就关了手机。
直到今天早晨看到报纸又看了新闻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
当蓝晨赶到小七所处医院病房的时候小七还在睡,叶贵田与庄先生看着,两人看到少爷亲自来都有些愣神。叶贵田正要说话就被蓝晨挥手示意退下。
“少爷,有事您叫我们。”庄先生说完看了一眼小七也离开病房,走时还顺便带上门。
此时此刻的叶小七躺在床上全然不知,脸色苍白得厉害。药水一点一滴地涌入他身体里。
蓝晨走近探了探小七的额头,小七的额头有一层薄汗。把头上缠绕的纱布给浸s-hi,蓝晨拿起干毛巾轻轻擦拭着。
小七的双手双脚都不同程度地受伤,尤其是脚,血r_ou_模糊还嵌着泥沙与小石子。
在医院清洗的时候小七愣是一声没吭。那种锥心的疼痛连在一旁看着的蓝晨都痛得冒冷汗,等到小七处理完他也s-hi了一身衣裳。
想起快入冬时这人跟他班上的人去云霞山庄爬山,没见他爬多高脚就被磨到起泡破皮。那是蓝晨第一次去仔细看小七的脚。形状很漂亮,脚上的皮肤很白很细嫩。跟他粗糙的手好像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可就是这样一双细皮嫩r_ou_的脚在粗粝的车道上跑出了一段不近的距离,那一串血脚印蓝晨无法忘怀。
“小七,叶小七,你救了我一命。”
这一句话蓝晨竟说得无比沉重,视线扫过小七额头上的伤,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小七,你是不是知道昨晚会发生奋事故所以才不让我去的?”蓝晨知道小七还在睡,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小七缓缓睁眼,声音沙哑:“少爷……您说笑了,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可能知道。”
蓝晨一愣,手上了动作也僵住了:“你……醒了?”
小七转头把视线对向蓝晨,但依旧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
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啊?
蓝晨轻咳一声,把擦汗毛巾放在一边以掩饰他的不自在。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话问得诡异了些,但那种感觉始终萦绕在脑中,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小七会孤注一掷地把全部钱财都投到启泰那支股票又在它涨到顶峰时刻猝然抛掉。起伏太快,小七的行动令人猝不及防,就像真有未卜先知一样,如若不然他无法解释小七异样的行为,甚至在此之前小七根本就没接触过股票,更谈论这般疯狂地投中一支股票的赌徒式行为。
数月前蓝晨见小七忙于咖啡馆打工本也无事,闲暇之余小小调查了一下小七最近的资产情况,才知道小七从开学之初就开始炒股,虽然都是短线但收益不错,可以看得到他的成长。
然而他孤注一掷地把所有钱都投到启泰这支新股里,甚至穷到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所以才让王管家把每个月小七帮佣的钱继续打到他卡里。
事实证明,小七他赌赢了,在启泰攀到最顶锋时果断清仓,得到的收益是他投入的十几倍不止,如果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如此解释这次的事?
“可以给我杯水吗?”小七沙哑的声音打破沉默,论照顾人这少大爷还真比不上医院的护工。
蓝晨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来。
小七喝着水,蓝晨坐在一旁看着他喝水,两个各怀心思,却默契地不再开口。
昨天的事故并非小七不愿去挽救更多的人,但他知道只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阻止这场悲剧。在蓝晨送他去医院时听他接电话似乎那边已经开始了第一波的热身赛,都是一群顽固不听劝的二代,他不过是蓝家的一介下人,谁又会听他的?
人微注定言轻。凭他一人之力简直蜉蝣撼树,这就像是那次的莫诺湖跳水事件,只能是无用之功。
劝阻一个蓝晨他跑烂了一双脚,甚至他差点连蓝晨都放弃,其他人的生死又干他何事?
住院二天,小七的脚伤并无大碍,等小七回到家时手机早已没电关机。重新开机后小七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几乎被短信未接电话打爆。有马大福的。有陈华的,有孙进的还有学校里认识的人,无非就是新年快乐等信息。
其中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号码。看前面的号码好像是美国那边的,大概见没人接听又改换成手机邮箱发信息,就四个字,新年快乐!
没有署名。又是不认识的国际号,小七想想大概也只有远在大洋彼岸的秦正义了。
但到底是不是秦正义小七也不敢保证。
小七翻看了一下。在这两天时间里魏征的未接电话居然达到二十多个。
这次小七没等魏征再打电话进来就先给他回了一个电话。
“hi,新年快乐!”小七试图轻松一点。
“小七?!”魏征的声音带着焦急:“你手机一直关机。”
“哦,去了一趟乡下,手机忘记带了。我刚才才回来的。”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新年快乐。”小七再次说。
“新年快乐!”
这时又有电话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