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璨一觉睡到了中午,昨晚下了场大雨,今天是难得的凉爽天气。中午爸妈都不回来,他得自己解决午饭。他下了楼,打开电视做背景音,钻进厨房给自己煮面。电视里在播送午间新闻,杨璨端着煮好的面条坐到餐桌前,正好听到女主持人念道:“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隽州市遭遇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造成全市多处交通瘫痪,局部地区通讯、供电、供水中断。最大降雨点为同北镇,降雨量达到331毫米,其中水源乡发生山体滑坡,目前已造成2人死亡,6人受伤,具体伤亡人数还在进一步确认中……”
杨璨提起筷子的手顿时一滞,同北镇的水源乡,这不正是那家伙支教的地方吗?他也没心思吃面了,赶紧给彭晓川打电话确认他的情况,可号码拨出去后,却只听到一个女声机械地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杨璨心里一沉,不甘心地再次拨号,他焦躁地踢了一脚椅子:“笨蛋,接电话啊!” 可一连试了三次,最后都是同样的结果。他又想到要打宋樱的电话,却一样无法接通。
2人死亡,6人受伤,具体伤亡人数还在进一步确认中。
“不会的,他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吧……”杨璨重新坐回椅子上,恐惧却层层渗出,他一摸额头,上面全都是汗。
他当即上楼换了衣服,冲出门外。
他来到汽车站,想买一张去同北镇的车票,售票员却告诉他:“现在去同北镇的班次暂时都停开了。”
“那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发车?”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杨璨出了汽车站,在外面找了个出租车司机问:“去同北镇吗?”
“同北镇?那地方不是刚下雨给淹了吗?”
“去不去?”
司机朝他伸出四个手指:“四百。”
杨璨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到了中午时,乡里各处的积水慢慢退下去不少,下午两点,据说通往外面的路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可以恢复正常通行了。救援队终于来到了水源乡,死伤者和住处被淹的居民被暂时转移到镇上,十几名大学生也告别了这个生活了半个月的地方,坐上了开往镇上的车。
因为昨晚下过大雨,许多地方都积了水,市内交通堵塞,出租车司机载着杨璨光是出城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去同北镇一路也并不顺畅,连高速公路上都在堵车,平时只用两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路程,今天足足花了两倍的时间。
路上的时间越长就越令杨璨心焦和恐惧,他想到了每一种最坏的可能,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拨打彭晓川的电话,到最后时,他的手已经颤抖得连手机都快要握不稳。出租车开到镇上时已经是傍晚了,天空又飘起了小雨,他向路人打听到从水源乡接出来的人都集中在镇政府对面的小广场下车,便指挥司机把车朝小广场开去。
到了广场上,杨璨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彭晓川,一个一个看过那些陌生的脸,嘴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彭晓川!彭晓川!”
彭晓川刚从车上下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朝声音的方向转过了头。那声音越来越近,彭晓川听清楚了,脸上的茫然渐渐变成了惊喜的表情。
是杨璨,那是杨璨的声音!
彭晓川没戴隐形眼镜,什么也看不清,可那声音仿佛带着一道光,引着他准确地往杨璨的方向跑去:“杨璨,我在这里!”
杨璨终于看到了自己牵挂的人,他安然无恙,正带着那股傻气的笑容向自己奔来。他们穿过人群,终于来到彼此面前,杨璨用力把彭晓川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第五十章 住你家
杨璨的双手抱得那么用力,令彭晓川无法动弹,几乎难以呼吸。两个人的胸口紧紧相贴,杨璨从这彼此重合的心跳中发觉,原来最大的喜悦就是虚惊一场。
旁边人来人往,同行的同学也都投来好奇而探究的目光,等缓过了那阵冲动的情绪,杨璨很快松开了彭晓川。
彭晓川到现在仍觉得不可置信,他开心地看着面前的杨璨,喘着气问:“杨璨,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新闻里说这边塌方,还死了人,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怕你出事情了。”
彭晓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惊喜地问:“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吗?”
杨璨笑着看他:“当然了。”
“哇!”彭晓川猛地又扑进了杨璨怀里,开心得直想抱着他转圈圈。
杨璨却松开他的手,笑道:“好了,那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呢。”
彭晓川一回头,见青协的同学们都在后面看着他们俩,好几个女生还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怕是又要误会了,彭晓川连忙放开了杨璨,可心里还是乐得不行,两只眼睛看着杨璨,脸上笑得要开花。
杨璨捏他的脸:“笑什么笑,傻。”
彭晓川刚从被水淹的乡下出来,现在鞋子还是s-hi的,沾了许多泥,裤子也留下了脏水印子,样子有些狼狈。杨璨把人拉过来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处,但还是问他:“没伤着哪里吧?”
彭晓川摇摇头:“没有,就是手机掉进水里了。”
“怪不得,我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都没打通。”杨璨见广场上有工作人员在发干粮,便说,“饿了吧?赶紧去拿点东西吃,吃完了就跟我回去。”
彭晓川不解:“回哪里?”
“回家。”
彭晓川想到了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