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成心要和荣真过不去了。
韩宇脸上还挂着彩,他平常拳脚功夫很少输给别人,小看了荣真的这一干亲卫,被修理得很惨。
他也不明白荣真为何不把他关在荣国府里算了,偏偏还要带着他一起上山。
韩宇当时不只是为江玉簪打听,其实他自己也好奇,荣真的哥哥若真是还活着,他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呢?
他两钱教里的兄弟跟他说,这种事还是少知道的好,但是有人的确看到过荣乾出没,这也是他们掌握的仅有的消息。
韩宇当年还只是个街头卖艺的粗人的时候便认识了这位兄弟,他考过科举,但是没中,因为家里没什么背景,好不容易考卷入了皇上的眼,被旁的人顶替了名字。
于是一蹶不振,到街边上做起了帮人写信的行当。
当时韩宇想他帮自己写几个字,也就这么结识了,一起创立两钱教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我还是不信许修会是那样的人。”韩宇闷闷道。
许修便是两钱教的副教主,荣真看楚溪的情报里提到过,知道韩宇是什么意思,“他是有些才华,但心术不正,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荣真反问韩宇。
“不是的,他是有抱负的,他想让朝廷变好,才会……”
“我不想跟你说这事。”荣真打断韩宇,随后便闭上眼,假寐。
原本他就是冲动下才让韩宇知道了两钱教的事,他现在怕说多错多,与其给韩宇解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等着他自己想清楚。
荣真清楚韩宇是个重情义的人,才会对许修一直放任,但他这份情义实在是被人利用的彻底。若是真兄弟,自己有这样的打算也就算了,还被别人拉下水。
荣真可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行为,但却无从跟韩宇解释,韩宇这木头脑袋,怕是自己越解释越遭。
韩宇锤了下自己的膝盖,有怨气却无法发泄,干瞪着眼。
木樨怕他气大了,找到带着的食盒,从里面掏出个花饼,递到韩宇的手心里。
韩宇看木樨这般贴心样子,叹了口气,“你怎么跟了这样的人?”
荣真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睁了只眼皮,悄悄看木樨的反应。
木樨摇摇头,抿了下嘴,从座位边上拿起毯子,盖在了荣真的身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荣真没韩宇说得那样坏,他甚至觉得荣真是为韩宇着想的,可他既说不出话,韩宇也不懂自己的手语,只能让韩宇这样白白误解着荣真。
江玉簪的马车紧跟在荣真他们后面,她穿了件天蓝色的袄子,心想着荣乾喜欢这样不刺眼的色,她的手紧紧攥着彤儿的。
她早不在意其他了,满心只一个想法。
就快见着他了。
……
楚溪打了个哈欠,把手边的信放在一边,抬眼看着倚在门边上的云苍,“怎么这么早?”
“公爷真要我带兵?”
“是了,我也不知道公爷是怎么想的,”楚溪懒洋洋的,他鲜少这么早起,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你说的那几个地方我都埋伏好了人,”云苍碰了下腰间别的短刀,发出“铿锵”的声音,他抬眼看了下楚溪房内的窗子,“只等着时辰到了。”
“成,”楚溪招来个小厮,让他给自己和云苍一人倒了杯茶。
楚溪端起茶杯,“那我先祝你马到功成了?”
云苍瞥了楚溪一眼,站直身子,从小厮的托盘里拿起茶杯,朝楚溪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茶是云苍最不喜欢的苦丁,楚溪故意的。
“我这事完了,是不是就要去极北了?”云苍没向以前一样和楚溪争这个是非,问道。
“是,”楚溪叹了声气,缓声道,“其实你不在公爷的身边,我不大放心。”
“你可真有意思。”云苍从鼻子里哼了声气,“我在公爷身边,你嫌我事事不周到,我不在了,又放心不下。”
“嗯,”楚溪眯起眼笑,他本就长得好看,托着腮看着云苍,“我就是这么有意思。”
云苍转过头,“别跟我假笑,你知道我不吃这套。”
楚溪努了下嘴,“好,”他又招来小厮,把一个红丝线缠着的护身符给了他,“这是我从庙里求的。”
云苍接过来,放手心里看了看,转身要走,“谢了。”
“云苍,”楚溪忽然叫住云苍,“大夫说我兴许活不过明年的冬天了。”
云苍愣了下,“怎么?”
“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顾着公爷。”
“你先活下去再说这些吧。”云苍把护身符塞进袖口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溪叹了口气,他和云苍斗了不少年,抢的就是荣真最信赖的人这个头衔,他俩都是为了别人活着的人,惺惺相惜。
有些话他不肯跟荣真说,但对着云苍说却毫无压力。
那日大夫跟他讲这些的时候他也同现在一样平静,他知道,他接着这么糟蹋自己身体,死得还会更快。
但哪怕再多一天能留在荣真身边,都是好的。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山路崎岖,马车走到一半就上不去了。
韩宇抓着木樨的手,扶他从马车里跳下来,“小心些。”
木樨点点头。
荣真就没这个好待遇了,自己攀着马车的边缘下了来,看看后面的人,指指前面,“往上爬吧。”
这山对木樨来说熟的很,荣真当年就是在这疗养身体的,他前山后山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