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憨厚的将士给她的印象很深,在军营里她让他去帮着买针,他却买了整整一匣子回来,她到现在也没能用完。
东方凌在提到他时曾经说过,这人不求有功,但无过还是能保证的。
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他不对事情任何评价,却选择了将其与薛瑞的对话完全转述。
至于其中道理,自有东方凌去做评述,与其无关。
她这边想着,方毅已经开了口,正在道——
“当日薛副将来找了属下,他说凌王爷主动放弃了炎赤大军的兵权,从今往后咱们就要跟新的主子了。有一部份人分给了六殿下,你我都不在其中。皇上说这部份人的主帅不会安排给众皇子,反道是要从军营的将士中选出一位来,不知道咱们到最后是该由谁来统领。”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东方凌深行了一礼,再道:
“王爷恕罪,属下是个直人,当时想也没想,随口就说那自然是薛副将上位。可是薛副将马上就摇了手,他说我不能做这个主帅,我弟弟已经是禁卫军的统领了,如果我再做这个主帅,怕是咱们薛家一时的荣宠过后就是数不尽的灾难。”
“属下当时心里也是一惊,这才想到确实是如此,于是又问薛副将那咱们的新头儿会是谁。薛副将说他也不知道,但是告诉属下,说不管新人的人是谁,也不管那人与谁亲近。但是咱们的心始终是向着凌王爷的,这一点永远都不可以改变。后来薛副将走了,临出门时又突然跟属下说,其实如果这个职位落到你的头上,对咱们谁都好。”
兵权给你
方毅将对话复述完毕,然后偷眼看了一眼东方凌,见其并没有现出不悦的神色,这才略微的松了口气。
不过刚放松的神经又马上绷紧了起来,只因想到东方凌并不是那种任何情绪都表露在外的人,有的时候他越是不动声色,事态就会愈发严重。
一想到这儿,不由得再次跪倒在地,急声道:
“王爷恕罪啊!属下绝对没有要夺兵权的意思,薛副将的话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有什么意义的。”
“别总是跪啊跪的,先起来再说。”开口的是慕容雪,她只是看方毅这样子好笑。“王爷又没说怪你,你何苦犹自杞人忧天!”
方毅又习惯x_i,ng地往脑后抓去,东方凌却在这时候突然开口,道——
“薛瑞说的没错!这个兵权本王是准备让它落到你的手里!”
正起身起了一半的人闻言,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同时伸手抹着冷汗。
“都跟你说了不要总是跪啊跪的!”慕容雪很是无奈,“这么小的胆子,怎么当大军的主帅!”
方毅听了连连摇手,惊道:
“雪姑娘……不对,是落雪公主,您就不要开玩笑了!属下哪是当官儿的料,再说,炎赤大军的兵权何其重要,那本是凌王爷的东西,属下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抢去?”她无奈地摇头:“方毅呀方毅!如果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跟王爷又何苦深夜走这一趟?这个位置多少人想得却得不到,怎么现在给你送上门了,你还不敢要了?”
方毅再擦汗——
“不是属下不敢要,是不能要!自己有多大本事咱自己心里清楚,我方毅也就是个冲锋的料,突然让那么些人都听我的话,我实在是做不来!”
将士听你的,那你听谁的?
“有什么做不来的!”慕容雪邪邪一笑,再看向东方凌,见其正对自己点头,于是又继续道:“方毅我问你,炎赤大军听你的,那——你听谁的?”
她这一问,似将一直石化之人猛然点醒。
只见方毅的双眼突然睁开,望向东方凌,再看向慕容雪,半晌,终于再开口道——
“将士们听我的,我……听王爷的!”
“这就对了嘛!”女孩儿拍拍手,“道理摆在这儿,做与不做,还要看你的意思。”
那方毅一听此言,马上一个头磕了去。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有惊讶,而是带着万分的郑重与诚意叩向东方凌,同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