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几把钥匙中一枚崭新的十字银钥上贴着标明“客房”字样的油纸,顾疏翻出来在食指和中指间夹住旋转,往隔壁的方向看了看,忽略了后面的讽刺:“当然是认真的。”
韩之安语气严峻起来,隐隐带着警告:“那你就再考虑一下是否还要继续做下去。你就不怕将来他知道了跟你翻脸?”
顾疏转完钥匙,一把抓住抛了几下,然后稳稳接在手中:“暮生太固执,我不这么做,这辈子都没戏。”韩之安还想说什么,被他一言止住:“不用再说了,放心,我有分寸。”
韩之安想了想,心中明白这两人的事他半点c-h-a不进手,只好放任道:“嗯,我也对你有信心,只不过英冠的事最好还是把他支开,他搅进这娱乐圈,恐怕你那里又要出漏子……别反驳,都是大实话!你自己说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多事要顾忌着那位?嘿,你俩完全可以进行一场低层次上的混战,反正只要一跟他对上,你那水平就刷刷刷、瀑布一样往下降!”
顾疏现在心思不在这边,根本没把损友的调侃放心上。看了看表大致时间差不多,便截断了韩某某的长篇大论:“行了,暮生大概已经在自我嫌弃与沮丧中睡下,我先挂了。”说完也不管那边谈兴正浓的韩之安吼什么“重色轻友”、“不是人”,果断掐了电话,拎着钥匙心情极好地走去隔壁房间。
虽然殷朝暮真的把门上了锁这件事让他稍微有点打击,但进门看到心上人乖乖躺在床上,胸口一起一伏地样子还是让他瞬间转移了注意力。恋爱中的人或许都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静静地睡在眼前,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遑论殷朝暮睡姿极优雅,睡衣永远也穿得整整齐齐,被子永远只盖到胸下,双手交叠合拢在小腹,白净的脸衬着散在枕头上软软的发丝——有种静到极致、让人不忍惊扰的美感。
他收好钥匙,放轻了脚步,一点点走到床前,俯身看着卸下了坚强外表的爱人毫无防备地沉睡,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随着呼吸上下颤动,脸蛋软软,样子乖得让人直想咬一口。事实上他差点忍不住伸手想捏住那个小鼻头,真想看看这人被弄醒是惊怔的表情,是不是又要给他摆大道理?明明气到不行还非要维持风度……不过最终也没忍心把熟睡的爱人吵醒。
他只是用手轻柔地抚了抚那头软发。大约从没人这么做过,睡眠中的殷朝暮先是有些不自在,接着竟做了个白天打死也不会做的动作——他挨着顾疏的手,微微蹭了蹭,然后嘟了嘟嘴。
那一刻,顾疏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满满地堵在他胸膛。
满的就要从眼眶溢出。
他本来是想趁着晚上再摸摸抱抱,甚或亲一下也好。但当殷朝暮蹭上来的时候,原先那些打算就全部飞走;他曾经觉得顾禺很碍眼、非常碍眼,甚至有些憎恨殷朝暮对他们兄弟的不公平。可这时候只剩下他和殷朝暮,他又觉得那些也不算什么。
顾疏的心倏地安静下来。
他听到自己放缓了呼吸,平和,均匀,仿佛这一刻,睡着的不仅仅有殷朝暮。
你看,原来之安说得没错,我对上你,怎么都是个输字。
那晚上顾疏抱着要好好尝点甜头的主意去,结果殷朝暮什么话都没说,只安静躺在那里,他便熄了满腔心思,在床上靠坐了一宿,时不时看着熟睡的人发呆。直到早上六点多,竟不觉疲惫,心满意足地在殷朝暮额上吻了一下才锁好房门、原样离开。
第二天殷朝暮起身,顾疏正坐在楼下沙发上看报纸。他收拾好下楼,顾疏从容地将报纸反扣在沙发上。他敛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真想想有想不起来。
简单的早饭后,殷朝暮委婉地提出要回家,顾疏则大方地表示赞同,这让他更困惑了。然而很快这位小心眼儿的大度就被证实事出有因——那就是当他带着路上买好的早餐返回家中时,发现顾禺不见了。
不止是人不见了,连箱子、衣服都收拾好一同消失。屋里简直乱糟糟像遭了贼,若不是地上还有半张印了一个脚印的报纸在,殷朝暮真的会报警。那报纸上以极醒目的字体标着:影星,还是大厨?小标题则是:顾疏仗义出手,力解饭店困局。
下面的巨幅照片,正是顾疏赢了赌约后出来拿衣服的场景。
照片上他侧身弯腰,只着浅蓝色衬衫,两只袖子卷到小臂,额上还能看到一滴晶莹的汗珠……那效果简直比刻意抓的特写还要出色。而殷朝暮更惨,大半张脸都正对镜头,一手将臂弯上挂着的外衣递给顾疏,一手掠了掠稍长的额发。画面上两人均眉目含笑,整个面馆又打着偏黄色的暖灯,这位拍照的角度选的极其出色,乍看上去,竟是唯美温馨到媲美ps了。
也难怪……阿禺会等不及他会来,耍脾气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码字,家兄在网上喊我去玩儿英雄杀,一起作弊。于是有了下面这个小剧场。
假如某天顾疏、殷朝暮、顾禺、韩之安、陆维、王冬晨六人个玩英雄杀……
顾疏:万箭齐发。
韩之安:……
韩之安:我擦,兄弟顶不住了,来个药!
顾疏:药,给暮生。
韩之安:……你。妹。
陆维(忍不住):副会,殷少是反贼吧,你一个忠臣护着他干嘛?
韩之安:就是,好歹我是内j,i,an,会不会玩儿啊,专业一点行吗!
顾疏表情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