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守 33
胡彦之问:“要我站著不动受剑?”
古越裳笑:“你可以躲,只要你躲得过。”
胡彦之没有躲,坦然受了三剑。
古越裳也没和他客气,一剑刺穿他左肩,一剑刺穿他右肩,再一剑抵住他眉心刺进半分。鲜血从三个血洞往外直涌,胡彦之疼得牙关咯吱响,却笑道:“三碗酒,三个血洞,恩怨皆了再无瓜葛吗?”
古越裳倒提长剑,森然道:“棠哥儿的事从此我不再c-h-a手。方圆百里,划地为界,青莲教所有人不得踏入一步,作为回应的条件,漕帮保持绝对中立,不参与端王和玉林党人的任何争斗。”
胡彦之道:“天下扰扰,你真能置身世外?”
古越裳淡淡一笑,“能不能,是我的事情。”
胡彦之长叹一声,“好,我代苏教主答应!”
胡彦之走後五日,一只白鸽落在窗上。
古越裳拆下鸽腿上的信筒,展开纸条看了,微微一笑,把字纸揉成粉碎。
锦瑟说:“少爷?”
古越裳淡淡道:“棠哥儿平安了。”
锦瑟忍不住露出喜色。古越裳一笑,搂住锦瑟压在床上。
此刻的江北,夜雨正涨秋池。
低沈优美的声音从帘子里传出:“会不会是古越裳动的手?”
胡彦之站在帘外,淡淡道:“教主何必多虑。古越裳胸无大志,只是个想要独善其身的多情种子。”
帘子里的人沈吟道:“此人,不简单。”
胡彦之道:“他已败在教主手下。”
帘子里的人冷笑:“别说你看不出来这只是个金蝉脱壳之计。以退为进,抽身出局,还划出百里清凉地,这古越裳真好手段。天剑龙行云横行西北塞上,如果没有人暗中c,ao作,怎麽会突然出现在江北劫我们扣住的人?玉林党那一拨人,我看还没这个能耐!”
胡彦之默然。
帘子里的人声音中寒气加重:“怎麽不说话?古越裳千里相送,情深意重,你不高兴我对付他可以明说,或者我可以看在他救过你的份上放过他?”
胡彦之无奈地说:“你是一教之主,怎麽说这麽任x_i,ng的话?”
帘子里的人冷笑:“说人先要自正己身。你是堂堂青莲教的护法,一个人跑到江南中了媚毒又算什麽?青莲教上上下下几万人死绝了?收集个情报也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护法亲自去用身子换?”
胡彦之一笑,凤眼如丝,风情万种,“用身子换也要够资本。青莲教上上下下的人倒是没有死绝,像我这麽诱人的有几个?”
“胡彦之!”帘子里的人怒喝。
“不说笑了。”胡彦之淡淡一笑,躬身一礼,“夜已深了,教主早些休息吧。棠哥儿也好,朱御史的遗孤也好,搅得起什麽风浪?用得著这麽费神吗?你身体不好,自己要注意。我让人加了炭,早点安歇吧。”说罢,转身径自走了。
帘里漫长的静寂後,传出摔碎杯子的声音,之後便又归於寂静。
一场秋雨一场寒,桂花谢尽桂子落。
该来的躲不过,梅侍郎秘密赴江浙公务,经过湖州地界时悄悄把家眷送进吴兴城。
老爷子一声令下,古越裳带锦瑟下山,率著一干人把梅小姐迎进府。
梅小姐年方十六,正是花朵般的年纪,妩媚端庄,有大家闺秀的风仪,却没什麽架子,进府不到三日就搏得众口 j_iao赞。老太太把梅小姐放到和自己房间一室之隔的地方,天天供明珠似的供著。
瞎子也看得出,老爷子和老太太是把梅小姐当准孙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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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守 34
府里上上下下变著法子制造古越裳和梅小姐相处的机会,古越裳能避则避,避不了见上了面,礼节x_i,ng地问候两句抽身就走,私下里安排人把自己另有所爱绝不妥协这段婚事的风声放过去给梅小姐听。奇怪的是,再见梅小姐,毫无动静,梅小姐依然是温柔安静、落落大方。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压迫下,秘密的恋情却茁壮成长起来。
锦瑟有时会变得主动,古越裳知道那是因为不安,於是就把他抱得更紧,用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安抚他。
白天古越裳像从前一样读书习剑,有时候也手把手教锦瑟耍剑,晚上相拥躺在床上,总有说不完的傻话、痴话……锦瑟仿佛是一个埋藏了十几年突然被打开的匣子,古越裳挖掘这盒子里的宝物,一天比一天著迷。
日子像搀了少许醋的蜜汁,虽有一丝不和谐,却甜得化不开。
古越裳小心地算计著每一个变化,细细铺陈後路,然而暴风雨的到达没有任何预兆,突然之间就变了天,打了古越裳一个猝不及防。
入冬後,天气一天天转冷,这天太阳晴好,古越裳抱著锦瑟在窗下写字,写著写著,字就写到了锦瑟脸上去,换支软羊毫一挥,蘸朱砂在锦瑟额心点了颗红痣。点上容易洗去难,两个人趴在水盆前齐心协力把眉心揉成了红的还是没洗掉,锦瑟急得团团转,古越裳火上浇油,扒了锦瑟的衣服要在胸口点上两点,说是那两个小东西颜色不够豔,豔一点好看。
锦瑟被挤兑得发怒,又踢又打,最後还是被按到床上在胸口上画了两个红点。脱了上衣,下衣当然逃不过,後来干脆扒个j-i,ng光共赴巫山。激情过後,锦瑟恢复神智,越看胸前的两点嫣红越怒。他不会发脾气,於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