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穆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没了严家,你还有穆家撑腰,”严老二冷笑,“你本来就更像穆家的行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人在你出手前以超低的价格购入华鼎的散股,要不是这样,只怕你还会让华鼎乱得更久一点吧。”
陆承余眉梢抖了抖,抬头看了严穆一眼,好像那个以超低价购入华鼎散股的人就是他?
难怪华鼎这么大一家公司最后股价会降到股市最低,甚至比股市里股价出了名最低的某银行还要便宜,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不过,他们这样当着他说这些内斗机密,真是一点都不好,他一点都不像听这些好吗?
严穆与严老二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一番刀光剑影后,严穆突然站起身,打开了身后的窗户,面无表情道:“我拒抽二手烟。”
陆承余嘴角抽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自己想笑的冲动,他同情的看着严老二食指上夹着的烟,对方此时显然处于究竟要不要灭烟的尴尬境地。最后他见这位慢悠悠的把烟掐灭在烟灰缸中。
觉得这些对话他实在不能再听下去了,陆承余想了想,正准备出门泡一会儿咖啡再回来,结果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严老二叫住了。
“你叫陆承余,对吗?”严老二斜眼看着站在门边的陆承余,然后扭头对严穆道,“找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助理,你可真出息。老三昨晚上可是连夜给好几位股东打了电话,说是你作风不正。要不是我帮你压下来,你以为今天会有这么清静?”
陆承余觉得严老二有点奇怪,说他欣赏严穆吧,他有些话说得挺刻薄的。要说他算计严穆,那他何必故意向严穆泄露严老三背后做的那些事,这不是等于给对手便宜捡?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带坏自家侄子的讨厌鬼。
刚进华鼎时,他没有看出这些奇怪的地方,今天这种环境足以让他察觉到这些不对劲的地方。
严老二这人也太矛盾了。
听到对方埋汰自己,陆承余礼貌一笑,仿佛严老二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他工作完成得好,我就用了,”严穆摊开一个文件夹,签着字道,“年龄大,不代表着工作能力好。人的脑子又不会随着年龄大,就会变得聪明。”
严老二被这句话堵得心口有些疼,他见侄儿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转头看向陆承余,“你既然是严穆的助理,怎么又去拍戏了?”
陆承余笑着道:“严老先生,我只是给朋友帮个忙,没有准备去拍戏。”
“我倒是觉得陆助理如果去拍戏还挺不错,”严老二皮笑rou不笑道,“毕竟外形条件好嘛。”
陆承余微笑着道:“相貌是父母给的,路是自己选的,严先生高看了。”
见他不卑不亢,严老二神情和缓了一些,想起当时会议上陆承余露的那一手:“你学过武术?”
“小学初中时期进暑期武术兴趣班算不算?”陆承余一脸认真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严老二觉得自己与眼前这两人说话特别费力,不知道是他有问题,还是这两个人有问题:“你既然是助理,就好好做助理这份工作。我相信职业c—ao守这四个字,陆助理还是能明白的。”
“请严老先生放心,”陆承余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自从踏入华鼎大门时,我就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严老二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他站起身,对坐在办公桌旁边的严穆道,“我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严老先生慢走,”陆承余把人送到电梯里,含笑看着电梯门关上,挑了挑眉,严家内部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严先生,”停车场中,保镖见到严老二出现,忙替他打开车门,等严老二坐下后,才跟着坐了进去。
看着司机的后脑勺,严老二突然道:“陆禾丰的儿子,还真不像他。”
保镖闻言迟疑了一下后才道:“严先生您说的是……严总裁的助理?”
“不是他还是谁,”严老二眯着眼道,“他的儿子可比他心眼多多了。”
保镖知道这事牵扯到一些商业机密,所以不敢再接下话头,只好沉默的听着。
“死心眼的人往往不讨喜,”严老二把一根烟含在嘴里,保镖替他点燃烟,他慢慢吸了一口,“当初我白帮他一把了,谁知道转头就命丧在高空坠物下。所以这人啊,就是命。阎王要他死,谁也救不了。”
保镖伸手替他接住烟灰,以免溅落在严老二裁剪合体的西装上:“严先生,如果那些事情被陆助理知道……”
“当年陆禾丰把事情瞒得那么紧,就是不想让他那儿子知道,”严老二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要是那个年轻人知道了,就看我那好侄儿愿不愿费心护着,不然最后也就是个意外身亡的结局吧。”
保镖想说这个助理还二十二岁都不到,要是莫名其妙没了命是不是有些可惜了。可是想到个圈子里那些y-in暗的事情,最后也只是把话咽进了喉咙里,小心翼翼的接住了一截烟头上掉下来的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