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南初打量之际,黑色的裙边又蹭到了林陆骁的脚背。
但裤边被压着,没办法收脚,他瞥她一眼,口气很淡:“你妈没教你怎么坐吗?”
南初莞尔,说得一派正经:“屁股大,委屈你了。”
“……”
……
今晚这帮人都是林陆骁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起头那胖子——大刘,从小就爱跟着林陆骁屁股后头打转,谁要是说一句林陆骁的不是,他能冲上去给人把门牙打碎。旁边拎着酒瓶跟人磕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叫孙明杨,也是个硬汉子,小时候还跟林陆骁磕过架,处处跟他对着干,后来长大后,才发现这帮院里的孩子,就他俩当了兵。而那边那个坐在单人沙发上抽闷烟玩手机、手上戴着一串佛珠的男人,叫沈牧。
大刘自来熟,拉着南初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一圈子兄弟。
而从小缺乏亲情、友情的南初,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无法形容,但心里很饱满,依稀可以看见在光的尽头,不断有人跟你招手,仿佛在说,——欢迎你进入他的世界。
虽然,世界的主人,正在淡淡地抽着烟,也没啥表示。
大刘说起这些,眼里都散着光,“明杨跟陆骁一样,都是军人,别看俩人小时候常打架啊,明杨心里其实惦记着骁爷呢,啥事都爱跟他学。”
说到这,孙明杨那边丢过来一个枕头,大刘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早有防备,灵活地往边上一躲,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南初脑门上。
……
林陆骁瞥了眼孙明杨。
孙明杨一个激灵,忙跟南初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手滑手滑!”
大刘拎起枕头猛地砸回去,嘴里还振振有词,“敢砸小嫂子!等会骁爷收拾你!”
这声小嫂子叫得南初整个人神清气爽,看着胖乎乎圆不溜丢的大刘越发觉得顺眼称心起来,随后扫了眼身旁依旧沉默抽烟的林陆骁,决定做个大方得体的“小嫂子”,莞尔一笑,“没事,玩玩而已。”
南初确实美,特别今晚这小模样整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像月牙,大刘瞬间被迷了三魂五道,心道:妈的,骁爷到底上哪儿找的这妖精!
大刘这人打小就对美女没有抵抗力,偏是这样,偏就没有女人缘。
他们那时住的横街三胡同口,有个算命先生,是个瞎子,在他们那带出了名的准,那时每户人家生了小孩都爱拿生辰八字给算命先生看看。
林陆骁他们几个一出生,几家家长就拿着生辰八字找了算命先生算过一挂。
家长们揣着先生的几字箴言回家,也就当是个传统,准与不准,心中都自有较量。
直到林陆骁他们几个长大,那时又皮,听人说有这个传统之后,大刘就天天缠着那个算命先生问天机,算命先生摇摇头,不答。
林陆骁倒是对这些无所谓,命不命,佛神道教这些他向来不信。
大刘则张嘴就问:“帮我算算,我以后能娶几个老婆?”
惊呆了众人。
林陆骁那时颇有范,靠着墙,双手c-h-a着兜,一脚朝大刘屁股踹过去,笑骂:“国家规定你只能娶一个!你还想娶几个!”
众人哈哈笑,算命先生摇摇头,对他们说,我一人送你们一句话吧。
大刘至今还记得算命先生给他的那句话。
——不识货,半世苦;不识人,一世苦。
不过他至今也没明白,只当那先生故弄玄虚罢了。
大刘把神志提回来,跟南初继续说:“真的,这小子在陆骁考上军校后,他立马就去参加大学生征兵了,结果那鬼莽的x_ing子还让他误打误撞进了特种部队。”
南初好奇地问:“那他跟林陆骁打架谁厉害?”
“他跟陆骁打架没赢过。”说到这儿,大刘想起小时候有次林陆骁发狠,拦都拦不住:“陆骁特别狠,我记得有次他弟弟,林启,你认识吧?”
南初点头,“认识。”
大刘一听,连弟弟都认识了,多半这小嫂子靠谱了,就算不成估计也是在成的路上了,于是越发拿南初当自己人了,兴味盎然地说:“小启弟弟身体不好,上学时候经常挨欺负,有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回来,陆骁那时上初中,回家一看见这就冲人家里头把人的鼻梁骨给打断了,我跟明扬牧哥拉都拉不住,结果回家就给他爹关禁闭还——”
话说一半,大刘被人踹了一脚。
坐在两人中间的林陆骁正掸着烟灰,瞅一眼他,讽刺道:“有这功夫给人讲故事,你怎么不去说评书?”
大刘不服,“我这不是帮你照顾小嫂子吗?你看你光顾自己抽烟,又不理人家,我帮你照顾照顾人家,你还让我去说评书,我说你丫的,情商这么低,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说到这儿,忽然想到,眼光一亮,看向林陆骁,“哎——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林陆骁直接翻了白眼,“滚。”
“得得得,我滚,不打扰您二位。”
然后大刘真滚了,去找孙明杨划拳,孙明杨明显有点嫌弃他,一掌拍他脑门上也让他滚,大刘转头跟一旁抽闷烟时不时抿一口红酒,眼神全在手机上沈牧诉苦:“牧哥,你说俩当兵的怎么都这么粗鲁?动不动叫人滚。”
沈牧头也没抬:“滚。”
“……”
大刘默了一阵,“你不是信佛吗?佛祖说不能骂脏话。”
……
大刘走后,沙发上瞬间宽敞多了,林陆骁往边上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