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洗澡时都朝这小洞盯着,好像眼巴巴看着这里边就能掉出东西来。
近了黄昏,邱灵赋终于想了个法子,借着这山外最后一点光线,以石做矢,往那洞顶打去。
这洞壁高远,这石子往上打还得削弱些力道,邱灵赋扔了好几次也没打中。找了半天又找了粒扁石子,在地上又磨顺手了,邱灵赋打算最后再来一次。
瞅准了那小洞,描着有一盏茶的功夫,那石子才脱手而出。
啪!
这次倒是准的!这石头直奔那东西的一角飞去。
邱灵赋眼看着有东西从上边掉下,大喜过望!赶紧过去查看查看。
凑近了便看到,地上一片色泽通透触手温润的玉佩,已经碎成了两块。
小心拿在手中,两片玉上雕花刻字,精妙绝伦,是块稀世好玉。
邱灵赋左右手一边一块合起来,冰冷的月光打在这块玉佩上,这上边刻的,分明是个沈字。
夜里,邱灵赋半睡半醒之中,忽然睁开了眼睛。
此处竟然还有这样多的秘密,人独自在这躺着,多疑的邱灵赋怎么睡得安心?
这黑暗之中像是有人在看着自己,邱灵赋起了身,悄悄地伸手要去够蜡烛。
“醒了?”黑暗中的声音把邱灵赋吓得不轻,蜡烛掉在地上碎了,谁知这洞中真的有人。
邱灵赋愠怒:“你怎么回来也不说声?”
阿魄摸索过床边,把蜡烛点了,放在一边:“我叫醒你你就不生气?我先去找了好几个房间,谁知道你今夜还在我的房中,还以为······”
只是看其他房间冷冷清清总透露着一股死气,邱灵赋觉得这里睡得安心些便又回来了。可要说却不知如何说得妥帖,好在阿魄话不说死,让邱灵赋也有避而不谈的机会。
他只问道:“怎么样了?”
“青山盟与花雨叶没谈妥,青山盟已经在造谣生事,说花雨叶狮子大开口讨要公道。”自己一回来便找邱灵赋,这包袱还未脱手,阿魄把身上的东西卸下,“青山盟是铁定了要与花雨叶撕破脸皮,引起门派纷争。”
“有了靠山,胆儿自然肥了起来。”邱灵赋轻蔑着,又低声道,“不知与花雨叶冲突能让青山盟得到些什么。”
“江湖门派除了佛门紫霄,还有谁比花雨叶更注重这江湖名声?”阿魄笑道,“要是花雨叶服软了,那花雨叶就得给青山盟供上无尽的好处,这难道还不够?”
这点邱灵赋倒是也想到了:“也是,孙惊鸿平日做什么事都没胆,怕的便是江湖人对花雨叶的口舌。”
阿魄却道:“孙掌门也是谨慎心细,身为掌门不必露面不露真名,要不做掌门了还能换个身份重新在江湖里闯荡,这口舌加在自己身上他自己是不怕,他担心的不过是花雨叶诸位弟子。”
“没胆子也能被你说成这样高尚,这小红可真有本事。”邱灵赋可听不进去,认定了孙惊鸿就是没胆,嘲笑了声,又紧接着问阿魄,“那含嫣衔璧如何解决?”
“猜一猜?”阿魄故弄玄虚。
“还能怎样,肯定是服从小红,忍声吞气以大局为重······”但邱灵赋心细,看阿魄这问法,便又意识到,“难不成这次有什么别的主张?”
“孙惊鸿在出发前是交代她们忍着,有难处等他与许碧川来。”阿魄似想到了与衔璧交流的场面,无奈笑道,“但含嫣的剑太快,已经伤了几个青山盟多嘴弟子。”
“所以呢?衔璧怎么说?”邱灵赋与含嫣一向是玩到一起去,也难怪他与含嫣一般认为此举并无不妥。
两个姑娘同是花雨叶二把手,可衔璧更冷静,孙惊鸿一向是把重任委在衔璧身上。
“也是委屈了衔璧,本还隐忍着与陈巍协谈,只不知这协谈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现在是违抗了孙惊鸿的命令,应了青山盟的挑衅,两方昨日便已经把云酒楼折腾得一片狼藉。”阿魄说这话的语气倒不是凝重的,反而似也支持衔璧等人这般闹,“现在江湖上说法不一,有人信了青山盟的道,有人也愿意信花雨叶的说辞。花雨叶来人不多,现在含嫣带着几位弟子先撤离崇云,衔璧留在崇云监视青山盟。”
邱灵赋听着拍手叫好:“孙惊鸿要气死了。”
阿魄看邱灵赋幸灾乐祸,只笑道:“孙惊鸿也全是保护心思,想着稳妥。衔璧含嫣如此鲁莽决定,忍不下这口气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要是落不得好下场,花雨叶今后怕是会受点波折。”
邱灵赋挑眉:“你都说得这样丧,为什么还笑?”
“我不是丧,只是觉得有意思,就和听说书人说事一样。”阿魄看着他,只是笑,“要是那段惊蛰果真是心思叵测,那事情发展至此,不知对他而言是意料之中还是出其不意。”
“目的来去不过是威胁我与花雨叶,引我娘能够出面,我娘可没那么蠢。”邱灵赋对自己这娘还是自信的。
“这和你娘蠢不蠢没关系,要是你娘忽然心生愧疚······”阿魄故意不说下去。
“要是我娘心生愧疚,也会找聪明的办法。”邱灵赋知道阿魄是有意要看着自己担心,“就像我知道那段惊蛰要找我,我虽不躲着,但至少别去送死。”
邱灵赋说这话像是一股脑急着吐出来的,可说罢了又忽然安静下来,烛光y-in暗,在脸上一晃一晃,y-in晴不定。
直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够平静,这沉默来得突然,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