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意思。”阿魄本坐在椅子上,又伸手使劲,把邱灵赋拉低了身子,要不是邱灵赋把手撑在椅子两边,几乎就要跌入他怀中。
阿魄笑吟吟看着他挣扎,手臂却像是铁钳一样,不让他走。他在他耳边低低地说话:“邱小少爷好姿色,先前一边勾引阿魄,一边拔剑相向不让阿魄跟你。现在不仅每日每夜诱惑我与你沉迷情爱,还怕我离开你。阿魄好开心。”
从前听了这般调戏,邱灵赋早拔剑与他大打一架好重树威风,现在邱灵赋却没有反驳,甚至反抗的力气也不由自主小了,被阿魄钻了空子,猝不及防拉入怀中。
邱灵赋心中还有想问的话,巴不得问个清楚:“可你不是说,要斩杀视人命如cao芥之人?”
“你是吗?”阿魄笑着看他。
邱灵赋低头:“我······我不是。”
“何来说得这么犹豫,你不是便不是,你还怀疑自己不成?”阿魄笑道,“为何最近总要与我探讨这般深奥的问题,难不成是不满于与阿魄身体上的纠缠?要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邱灵赋死死攥着阿魄的衣服:“我想要提。”
“你想如何便如何。”阿魄将他抱紧,“要是心底有半点不爽快,想说便说。你就是茶楼酒馆里无话不说的饭酒老儿,我就是街边巷口卑微无名的乞儿。”
我想要如何?
邱灵赋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觉得心中有话说不出,那些饭酒老儿学来潇洒的巧言妙语,全都被抛之脑后。
呼吸了几口气,只得顺着心口道:“如果你背叛了我,那我也要背叛你!”
这胡言乱语听着本该大笑一番,可阿魄摸着邱灵赋的眼睛,却感到他眼角s-hi漉漉一片。这人竟然流下了泪水。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邱灵赋绞尽脑汁也未必抓得住的东西,他可是从来受不起挫败。
阿魄把他下巴抬起,在他唇上亲了亲,精雕细琢一片素淡的面孔上,那双眼睛蓄含热泪,伤心和卑微一望见底。
“背叛让你我都伤心,那便无论情爱生死,都永不相负。”阿魄把自己的小指勾住邱灵赋的小指,“我要与你醉死贪欢一辈子。”
这小孩的把戏和轻佻的话语,竟然让邱灵赋倍感心安。
和说谎无数绝不可信的邱灵赋,以拉钩为盟,这样荒唐的事,只有阿魄会做。
邱灵赋又何尝不是疯了。
为了让阿魄不违背自己,他曾给他的至亲设计下毒,但这会儿邱灵赋却相信,自己是真的用一个钩便能将他心牢牢捆住。
用悱恻的情爱烙上火红的印章,以贪欲的恶劣人xi-ng为条件,缔结盟约。
这比下毒更为罪恶的誓言,让邱灵赋心中忽然倍感舒坦。他给予一人信赖,从来不是高尚的认同感。他就要彼此低劣地去屈从人xi-ng,至死方休。
人的善意未必真实,但恶劣却是绝无虚假的。
第51章 心毒(八)
白雪岭本就在这一带,一路向北不过五日便能到,但邱灵赋心急,便要阿魄定下一个最快的路线,能缩短至三日。
白家所选之地地势险峻奇特,周围丛林密布险象环生,进出仅有一条泥泞小路。
在白家灭门后,此处便更像是一座孤岛,与外界断了联系。就连那树林,也因无人料理而乱生一片,难以行进。
但是因为附近时常采药人来此处采药,山里有户人家便瞅准了生意,在路上设了一处客栈。
这户人家怕也是明白人,听闻江湖各派要去往白雪岭,知道江湖钱财都是死人财赚不得,早早就把门关了,那客栈便只留下空空如也的房屋。
剩下空房屋正好,邱灵赋喜欢。
远远地看那屋子立在山林之中,正要加快步伐过去,却被阿魄拉住。
一回头便看到阿魄的笑眼:“怎么?不怕有诈?”
邱灵赋奇怪:“你不是在吗?”
阿魄与他对视着,手上一松,邱灵赋的手便被放开了。
邱灵赋才要走,阿魄又从身后欺身上来,扭过他的下巴作势要吻。
“做什么!”邱灵赋一只手挡在两人之间。
阿魄笑得张扬:“我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邱灵赋扭过头不看他,嘴上倔着,说出的话又是一副饭酒老儿欺瞒人时的高傲:“那段惊蛰若真的料事如神,也知道我们必去白雪岭,费心尽心思也无用。反正有你在,他们要做什么动作也得避讳三分。”
阿魄暗笑:“好,那我们便去看看有没有诈。”
这屋子意外的平静,阿魄上下搜寻了一番,并无异常。客栈内甚至还有些储粮,阿魄还好好做了一顿饭菜,没有委屈邱灵赋的肚子。
晚上听着林中鸟兽的动静,相拥而眠。
只要邱灵赋睡在身边,阿魄的手脚就不会老实。
搭在邱灵赋的腰上悄悄向下滑去,邱灵赋按住他的手,半睡不醒:“不要。”
阿魄笑道:“你不要?”
说着一根手指悄悄在胸前一划,正好在某一处碾过。
“唔······”
奔波几日,邱灵赋精疲力尽,此时终于酒足饭饱,又觉得阿魄在身边温暖得很,只想要睡个好觉,岂料阿魄这精力无穷无尽似地。
与阿魄相处这段日子,邱灵赋心中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