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到了傍晚,下了课,学堂里除了他们之外便空无一人,窗外梅雨沙沙绵绵,星子掩在乌云之中瞧不见,晚风佛过,细雨落s-hi了半扇窗台。
温缘道,“云~公~纸~可~是~想~见~神~君~?”他伸出毛绒的爪子,竖起被称为大拇指的r_ou_垫,对着云隙道,“云公纸将来一定会成为很腻害的大夫,就像,像天界的医仙川芎大人一样。”
云吞想到那位医仙苦大仇深的脸,他走了之后,川芎叔叔一定是最欢喜的那位,云吞露出笑容,转过身将窗撑落下,“温~公~子~还~不~回~寝~房~休~息~吗~?”
温缘舔爪的动作一顿,狐狸脸上圆圆的狐狸眼睛左右转动,最后耷拉下三角小耳朵,说,“云公纸也未回去,不四吗。”
云吞笑了笑,撩开衣摆落座,说,“我~若~想~睡~,便~能~睡~了~”
他可是走到哪里都背着自己的寝房的,无需专门回到学堂为学子准备的寝院中去,怪麻烦的,天亮还要来学堂。
温缘呐呐的看着云吞,傻傻的问,“那云公纸的换洗衣物,寝具,书册都放在哪里呢?总不会全部放在学堂里吧。”
云吞摇头,眨一下眼,化成原形,贴在书桌面上,从壳里叼出自己的碎玉片制成的小枕头,将两根触角放下来贴上去,给温缘展示,道,“都~放~在~壳~里~呐~,就~是~这~样~在~壳~里~睡~的~”
温缘,“……”
两枚夜明珠似的狐狸眼瞪大,好奇的用爪子拨着云吞的小枕,还没他那爪纸上的指甲片大呢,温缘从不晓得蜗牛精的壳中还能放下这么多东西,只以为他们缩回去便能睡了。
云吞不大好意思,小蜗牛软软的小嘴边上凹下去两个很小的小软坑,是云吞化成人形时的小酒窝,“大~多~是~不~用~的~”
也不能说大多,四界之中唯有他与爹爹这两只蜗牛精,其他未开灵智的蜗牛怎么睡他是不晓得的,不过云吞自幼便喜欢枕着什么来睡,听他父亲说,他刚从蛋中破壳时,对他那蛋壳极为喜爱,破壳出生之后也恋恋不舍,缩回自己的小背壳时,也要叼着一片蛋壳碎片钻进壳中当枕头才能睡好。
他爹爹云隙伊始以为是云吞在蛋中待久了,对蛋壳比较有感情,所以才会叼回自己壳中,后来才发现不是这回事,云吞常常把自己吃剩下的药材沫沫,玩的碎花瓣,甚至是妖界万象街上卖的油炸臭豆腐也缩小叼回自己壳里。
第一次发现时,云隙气呼呼的化成蜗牛,探出触角伸进云吞的小壳里,将他挤到壳壁上贴着,从云吞壳中扒拉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拿触角戳跟头发丝一样细的云吞的触角,直将他戳的垂着小脑袋,气的自己说话都快了。
“你~说~说~,这么多东西~,你怎么睡~,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宝~?全塞进你那小壳里~,你那壳是杂货铺~?你爹我啥时候教过你把东西都收壳里~,给你准备的屋子不够大吗~,不能放吗~!”
云吞委屈的将两根稚嫩的触角缠在一起,以显示他内心的纠结,“放~在~屋~子~就~不~能~随~时~拿~出~来~了~嘤~~~”
他说到最后委屈死了,抽抽搭搭,放在小壳里多好,去哪了,随时随地都能取出来玩耍,爹爹都不理解他的想法,他都要和蜗牛没有共同语言了。
云隙气笑,“你~要~是~从~你~爹~我~的~壳~里~寻~着~个~头~发~丝~,我~就~问~你~叫~爹~”
云吞惊讶,小酒窝深深的,小模小样问,“真~的~吗~?”
云隙,“你~丫~的~真~敢~!”
两只蜗牛在桌子上争吵,招来了他父亲。牧单连忙走进来哄媳妇和孩子,听见云隙刚刚那句话,心说,小隙儿视泡泉子如命,天天趴在小杯盖里玩水,自然是壳里壳外干干净净的,头发丝都别想有,连他也没进过几回他那宝贝背壳里,不像他们家吞儿,没事就探出触角朝他招摇,热情洋溢的问父亲,要不要进他壳里坐上一坐。
后来云吞向爹爹保证,自己的壳里算上他的r_ou_r_ou_,装的东西不能超过五样,除了他自己和他爹谁都不能带进自己闺壳里,这才让云隙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件事,没有和他断绝蜗蜗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蜗牛和大蜗牛吵架,没吵过,趴在桌上抽泣。
他父亲问询赶来连忙安慰。
小蜗牛扬起触角,触角上的小黑点眼睛肿成小红点眼睛,伤心欲绝的说,“我~觉~得~,我~和~蜗~牛~没~共~同~语~言~了~,他~一~点~都~不~了~解~蜗~牛~”
他父,“......”
他父,“要不然你再也别化成原形了,当人吧。”
小蜗牛(认真脸),“人能走哪都背着房子吗?”
他父,“不能。”
小蜗牛(幽怨脸),“当~人~没~有~房~子~,以~后~怎~么~娶~媳~妇~?你~一~点~都~不~了~解~人~”
他父,“......”
第6章 最搭室友
温缘对云公纸装备齐全想睡就睡的生活十分羡慕,他爪子拨过自己的长尾巴,垂下圆溜溜的狐狸眼,说,“那、那温缘不打扰云公纸了。”说罢跃下桌子,踮着r_ou_垫爪尖往外面走,边走边恋恋不舍的两步一回头张望桌面上的小蜗牛。
云吞从小枕头上抬起触角,蜗牛小嘴叹了口气,问,“温~缘~呐~,你~不~想~回~寝~房~吗~?”
听见他开口,灰狐狸撒丫子往回奔,高高的跳起来,一下子跃到桌面上,使劲甩自己的大尾巴,活像一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