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灏羽顿了顿,“我没出错。”
云吞慢吞吞道,“我~也~没~出~错~”
他这才安心的拍拍心口,从头上摘下来一片海带叶子,“那~应~该~就~是~不~会~出~事~的~”
花灏羽唇角撇了下,从潮ao,静静看着,听到一旁有动静,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正烘衣服的云吞化成原型,趴在墙根底下,钻进小壳鼓动一翻,叼出来一套干净的衣裳来,小衣裳迅速变大,化成量身得当的尺寸。
云吞满意的钻出小壳准备换衣服,就见身上半干不干的花灏羽幽幽瞪着他,一脸不善。
他想了想,拐回去又叼出一套,扔给花灏羽,也不管他穿不穿,自己先换好了干净舒爽的衣裳,撑着腮帮子偷瞄着手里藏着的粉蓝色蝴蝶结,瞥了瞥房中的另一人,咬咬牙,将小蝴蝶结塞进了怀里。
不能戴。
花灏羽瞪了一会儿地上云吞给的衣裳,磨磨蹭蹭穿上了。
火蔺鱼伤人之时,陆英恰巧刚闭关出来,及时赶去了医庐,见到床上半死不活的学生,探身下去检查了片刻。
“伤口是谁处理的?”陆英道。
严监学急死,“神君,他可有x_ing命之忧?这群学生当真一到不如一代,不听话的厉害,难服管教,我——”
陆英打断他的话,“我在问你。”
严监学这才想起神君的话,拍着大腿说,“就上次那两个争紫龙枝的学生,忒不听话,让我关训诫室了,伤口是他俩处理的,神君,可有不妥,可需取续命丹药来?”
陆英皱了下眉,“不用了。”
严监学一愣,愁眉苦脸,“啊!您再给看看啊,我看他还有气,岛上的学生可是一个都不能出事,这让我怎么向他爹娘交代!”
“糊涂。”陆英训道,“他伤口已经处置好了,无需我再动手。”
严监学,“啊?”
“带我去见他二人。”陆英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医庐。
夜已过半,海浪声渐渐消去,青山远岱含着薄薄的雾气。
严监学道,“他二人就被我关在此处。”
陆英抬手,欲推门,听里面传来交谈声。
“我~错~了~”
“我也错了。”
陆英的手放了下来,严监学道,“都知道认错了,两个小混账早点不听话。”他看着陆英的脸色,还想再夸下去,顺便恳求神君饶过他俩,毕竟未出岛的学生不准使用医术,是忍冬神君立下的规矩。
先前出现过这样的事,那还是几千年前,有学生仗着自己学了些医理皮毛,会认得些药cao百枝,从岛上摘了药材给同窗治病,却导致小病误医成大害,险些丢了x_ing命,为了避免此类事再发生,陆英定下规矩,唯有年末三试通过,他亲自送出岛外的学生,才有资格行医。
陆英听着屋中二人交谈。
云吞说,“火~蔺~鱼~的~鳞~片~毒~x_ing~剧~烈~,贸~然~使~用~,确~有~不~妥~”
花灏羽略一思索,道,“以火蔺cao止血,也有风险,药x_ing和毒x_ing唯有把握的分毫不差才能以毒攻毒。”
事分紧急,他也是大致做了掂量,实则惊险的很。
“如~果~时~间~足~够~,取~白~英~石~二~两~,女~萎~三~钱~…”
“石龙芮一两余二”,花灏羽接道,“泽芳一钱,熬之服用三月,可止其血…”
云吞笑眯眯看着他,“防~其~痛~,生~经~络~,腐~r_ou_~不~存~”
二人异口同声,“再配以火蔺鱼鳞,磨粉涂药,外敷内用,不日便可痊愈。”
云吞生平第一次遇见这般有默契的人,笑的酒窝深深的,在烛光下映出个小坑。
花灏羽大抵是也有同感,看云隙的神色好赖缓了一缓。
屋外,严监学已经开始lu 起袖子,“两个小混账没有一点认错之心,我去——”
陆英拦下他,转身离开禁闭室,负手立在院中,夜已消去,晨曦从遥远的海面升起,烟雾淡淡。
“神君?”严监学第一次见陆英这般神色,拿不住神君此时所想。
陆英未转身,道,“严路,你在岛上已有二千年,耳濡目染,可知被火蔺鱼所伤该如何处置?”
严路不是大夫,虽然这些年听了不少的医理,但也说不上来,支支吾吾。
陆英道,“穆启的伤口处置的非常精妙,烂r_ou_碎骨剔除干净,可见动手之人的利落,鱼鳞和火蔺cao使用得当,毒x_ing还未游入经脉,便被以毒攻毒,当场解了,可见用药之人的学识眼界开阔,知书善用。然,这并非最好的解法。”
“那最好的解法是——”
“就在他二人所说的药方中。”陆英转身看他,衣袍翩翩,神姿不凡,“此法是神农三万年前所写,然而并未流传下来,几乎不被世人知晓,你可知为何。”
严监学摇头。
陆英看着远处的天边云涛浩渺,紫气东来。
“被火蔺鱼所伤,其毒能顷刻之间进入经脉,根本等不到再去取白英石、女萎、石龙芮等熬成汁药服用,不消片刻便会亡去,所以即便这是最好的解法,也并无任何所用之处。而采用第一法,则每一步都需用药之人非常谨慎小心,熟悉火蔺鱼毒,并且果断判断快速入药才能救其伤者一命。此二子能知晓并精通加以运用,不可谓不是天资不凡,大器之才。”
“神君这般夸赞二人,怕是不妥,他二人初来岛上,还是冬雪堂的学生,心高气傲年幼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