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沈君晗眉间有些萧索,这王府他是有多久不曾来过了。仿佛只要眼睛一闭又能回到当初,那时许言喜欢在廊下喝茶,而他则是窝在软垫子上吃点心。
一晃两年过去,再见时又或是什么样的光景。
沈君晗这般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心脏猛一收缩,沈君晗嘴角有些哆嗦,抬眼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心却仿佛经受着惊涛骇浪。
其实他方才想错了,若是再见着许言,他仍然和从前一样,想飞扑上去。
“大师哥!”
许言愣住了,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你是……凉生?”
沈君晗眼眶微红,脑袋往许言怀里拱了拱,闷声闷气道,“大师哥,我又来投靠你了。”
许言脸上流露出喜色,半天才缓过来神,伸出双臂紧紧的将沈君晗揽在怀里,他的凉生,终于还是回来了。
冷冽的寒风中,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雪,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许言素白的衣裳上,更显得他身形单薄。
沈君晗从许言怀里爬出来,眼眶酸涩的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大师哥,只觉得心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又软又麻。
他的大师哥从前是那样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一个人,如今竟然瘦弱成这样。
想到此处,沈君晗心头又是一酸,他应该早些时候来见许言的。
“凉生,你……在青州还好吗?”
许言眉眼低垂,唇边微微带笑,可落在沈君晗眼中,却是无比的清冷又孤寂。
“我兄长待我自然是好的。”
许言微微愣了愣,随后苦笑,是他想多了,自家的兄弟如何会不好好对待。
“大师哥,我很想你。”
沈君晗将脸埋在许言怀里,低声道。
大师哥,你的凉生又回来了。我虽然又弱又没用,还时常给你惹祸,可今后我会慢慢长大,不管以后如何,我只想做你身前可靠的厚盾。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波谲诡异的党争,我也知你从未想过争权夺利,今后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想替你扛。我只愿你能乘风破浪,一世华裳。我愿替你披荆斩棘,愿你之所居之所,晴空万里。
半晌儿,许言才低低的念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雪下的越发的大,不一会儿地上、树梢以及朱红色的房檐就覆盖了浅浅的一层。
许言拉着沈君晗的手往回走,亦如当年的模样。
这时远远的只听见一声惊呼,沈君晗听的一愣,随即暗叫一声不好,方才只顾着和大师哥互诉衷情,一时间竟把惜萝公主忘了。
沈君晗跟许言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飞快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待他二人赶到时,只见凉亭内,一群小姐们围在一起,个个面露惊色,而她们目光所及之处,许墨垂着头瘫坐在树下,而他的左肩正插着一支箭。
惜萝公主蹲在许墨身边,面露担忧的摇了摇他的手臂,“哎,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你快醒一醒!”
许墨嘴角染上血色,闻声皱了皱眉头,咬牙一把将左肩上的箭矢拔了出来。
滚烫的鲜血一下子飞溅出来,惜萝公主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当场瞪圆了眼睛。
许言慌忙从人群中走出来,先是点了许墨身上的两处穴道替他将血止住,随后大声喊道,“快来人!找大夫过来,快!”
很快就有两个小厮下去请大夫去了。
沈君晗站在许言身侧,当下眉头一皱,环顾了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许文和七皇子等人身上。
他们手上的弓箭还未来得及放下。
偏头疑惑道,“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惜萝公主满脸怒色,伸手一指场上的许文等人道,“你问他们!”
原来惜萝公主跑开后,就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等着沈君晗来找她。可她却不知道沈君晗遇见了许言,一时间没来得及出来寻她。
惜萝公主还以为沈君晗只顾着自己玩了,于是就生了闷气,一路走到了凉亭处。哪知就见许文和几个富家公子在比较箭术。
单单比较箭术也就罢了,可他们竟然让一个少年当箭靶,还将一个苹果放在他头上!
惜萝公主本就生了一肚子气,如今见他们这般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当下更是怒气冲冲。
可还未来得及制止,就见一支箭矢猛的射了出去,可却射偏了,眼看着就要射中少年的脸颊。少年头微偏险险的躲过一劫,可随后不知是谁又射了一箭,直直的射中了少年的左肩。
之后就如许言等人所见了。
许言听着惜萝公主如此说,当下眉头狠狠皱起,“我竟不知有人敢在王府伤人,是谁?”
场上一片沉寂,人人都在望着传说中在九离山拜师九年才归来的世子。
许言见没人承认,环顾一周才将目光投向许文身上道,“二弟,既然你在场,为何不阻止?”
许文被点了名字,当下走了出来,对着许言拱了拱手,“大哥,许墨不过是一个庶出而已,伤了就伤了,怎值得大哥如此动怒?”
“是啊,大表哥,你不要怪二表哥了,是我看许墨在后面贼头贼脑的,才想着喊他过来玩一玩的。在场这么多人,箭射偏了也不能全坏二表哥。”说话的这人正是平阳王妃娘家兄长的孩子苏真。
沈君晗往苏真身上看了几眼,据他前世的记忆来说,苏真只不过是个顽劣的公子哥,而且唯许文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