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枫璟安醒来时,身前的凝光已经不见了身影,那吵闹的做法之声也已经停息了。
转头扫视一圈房内,发现凝光单薄的身影站在窗边,背对着里面,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飞雪映梅花。
这房中昨晚烧的炭火已经燃尽,只剩一堆灰黑色的灰烬,枫璟安感觉谁在戳自己后腰,回头一看,只见小宝睁大了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觉得实在是可爱,便伸出手捏了捏小宝的小鼻子。
小宝摇了摇头。
【大哥哥,小哥哥他好像心情不好哦。】
“嗯?”小哥哥?凝光吗?
他缓慢的站起身,轻轻走到窗前那道身影旁边,伸出手搭上他纤细的肩膀:“凝光。”
【我无事。】
“……”枫璟安默然。
无事无事,每次自己关心他都说无事,难道他们之间就不能像朋友一般交流吗。
犹豫了半天,枫璟安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好,只能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如果有什么事,不需要自己憋着,告诉我也可以的。”
【……】
一句话,仿佛石沉大海,再也得不到回复。
枫璟安早已习惯他的冷淡,没有介意什么,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正要出去,谁知正好和门外的白箫照了个面。
“师兄你起来了?我正准备叫你呢。”
枫璟安打了个哈欠,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精神十分的不好。
“叫我?叫我干嘛?”
白箫几乎哑口无言:“师兄你是睡昏了头了吗,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去于家走一趟吗,我便告之了陈公子,他说现在便带我们过去。”
去于家……
“对对对!要去于家!”枫璟安猝然惊醒。
……
于府。
枫璟安和白箫随着陈裕之来到这里的时候,细雪绵飞中,院中那株白玉兰花开的正盛,大片大片饱满的白色花瓣,散发出悠悠的芳香。
也有零落一地的枯黄,似是繁华褪尽。
赏花还没赏够,那于府的老夫人听闻他们的到来,竟还十分客气的出来迎接。
这让枫璟安不禁在心中感叹,陈裕之这岳母家是真的好啊,不仅愿意将女儿的尸体托付于他,连他登门造访都如此热情相迎,可见也的确是对这女婿满意到了骨子里。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连自己死了的女儿都愿意娶的男人,想必没有人会不满意。
于老夫人将他们招待在大堂内,端上茶水点心,热情款待。
于老夫人年过半百,容貌却丝毫与年龄不符,仍旧年轻的如三十岁一般,那于夕情的美貌,想必就是遗传了她的。
只是那脸上难以掩饰的憔悴与悲切之色,令人看了也感到怜悯。
“裕之今日怎的突然过来了……这几位是?”于老夫人揉了揉这几日哭红肿的眼睛,看向坐在右边的几人。
凝光和澜尘戴着帷帽,小宝安静老实的待在凝光怀里,自然的,于老夫人以为那三位也是“活人”。
陈裕之连忙开口向于老夫人介绍他们:“这两位是我请来为我和夕情主持冥婚的道师,这三位是……”
陈裕之一时间也不太好怎么解释。
枫璟安连忙转移话题:“见过于老夫人。”
听到是道师,于老夫人连忙冲他们点头:“原来竟是道师,怠慢了。”
想到自己那红颜薄命的女儿,顿时又是悲从中来,一把老泪纵横。
“还要劳烦各位道师了,命运不恭,只亏的夕情有这么一个痴情的男子相付,其实我们最初都是反对他这么做的,只是耐不过裕之这孩子,一片痴心,我们这一把年纪,亦是被他的深情所打动。”
于老夫人一边抹泪,陈裕之见状,连忙上前去安抚她心情。
“娘!”
枫璟安正要说些什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从门外迅速略进来一道身影。定睛一看,一名大概二十来岁的男子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枫璟安众人,转而问向于老夫人。
“娘,听闻陈家那小子带了几个道士过来,他意欲何为?”
如此不客气的话,即使是脾气极好的白箫,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莫儿!”于老夫人低斥一声,似乎懊恼他如此不懂礼数,说话不注意分寸。
那于祁莫却毫不畏惧,斜眼看着陈裕之,嗤笑一声:“你个克死我妹妹的扫把星,你还有脸来我家!”
“莫儿!”见他不服管教,于老夫人气的猛一拍桌,两手都在发抖。
陈裕之倒也不畏缩,挺直了腰杆站到他面前:“我不是扫把星,我也有脸来你家,我倒是想问问,夕情遇害那一日,你这个在府中的哥哥,当时又干什么去了?”
“你……”于祁莫被他堵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一甩衣袖转过身。
一转身,定睛一看,哎哟,那边居然坐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小美人儿。
美人儿一身素白衣衫,帷帽上的面纱垂在他面前,令人看不清相貌,不过单看那一身清冷的气息,就足够令人遐想纷纷。
色心大起,于祁莫大步朝凝光走去,停在他面前,弯下腰轻轻吹了吹那层薄薄的纱,语气轻浮的调笑道:“这位美人儿,为何在房中还戴着帷帽?”
凝光:“……”
美人儿并未回话,但见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清冷禁欲的气息,弄的于祁莫心中直痒痒,便伸出手去,摸了摸对方掩藏在衣袖中的小手。
这一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