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回答他的不是在场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从远处传来的,一个有些嘶哑的嗓音。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衣的富贵男子带着大批护卫从远处走来。这是一个极其喜任他人目光的男子,并不是指他的外貌,这是一个相貌平庸的人,说他特别,是因为他的衣着。他的衣服上所有的花纹都是用金线绣出来的,头上的发冠与腰间的配饰也是黄金打造红玉装点的。远处看只是觉得闪亮,带这个人走得近的,便能看到衣服的金线上还点缀着十数个红蓝宝石,短靴则与衣服同款。虽然说设计者匠心独造,让这件奢华的衣服丝毫不显得俗气,但这样在皇子眼中也显得格外扎眼的服饰,也委实让观者无语凝噎。
但是没有人敢嘲笑他,甚至说出一句不敬的话来。
因为他是祝金风,是才州鹊桥仙城的主人,是天下闻名的胜却人间阁的阁主,也是整个东大陆最富有的人,没有之一。
祝金风走到卫尚云身边,态度就像外界传说一般的傲慢,却只是对着七皇子。面对这位他未来的合作伙伴,祝金风的态度良好,至少除了琴欢颜,他还不曾对任何一个祝家之外的人如此“和颜悦色”。
“幸不辱命,九殿下吩咐下来的物资,祝某已经全部带来了。”他嗤笑一声不屑的看向面色铁青的七皇子,一字一顿道:“粮草与武器自不必多说,便是殿下想要围城一年也尽管放心。祝某本次还带来了一百名有经验的大夫与六百名医护,半日之后还会有三百铁匠携工具到场。南昭国也不必再担心,如今吴王谋反,南昭国国主想必再无心力侵犯我东陵边疆。”
卫尚云大喜:“善!”
七皇子冷冷道:“祝阁主竟然屯有如此多的物资?按照本朝律例,足以做谋反论处。莫非你与九弟——”
“呵,七殿下莫不是穷地方呆惯了,眼光太低所以无法想象我才州富裕?”祝金风冷笑一声,几乎是用斜眼来鄙视对方了:“本次带来的粮草均为七日内全国粮商的无偿捐助,兵器也是在四日内动员全才州所有铁匠打造出来的。希望七皇子不会孤陋寡闻到连我才州闻名天下的公证府都不知晓,只要有合理的价钱,祝某可不会担心招募不到临时人才相助。”
虽然来此所承担的风险极大,但一来胜却人间阁在才州的声望是在太高,另一方面,即使才州富奢,却也可光影并存,绝不会缺少缺钱的人。当公证府的招募榜上标注了足够让人心动的价格时,无论是大夫还是工匠,以及愿意来做医护的妇女们都愿意去无视那份危险,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既不用平日里便养着大量的人员惹人非议,来此的人内心也不会多有抱怨。
这是只有才州才能做到的事情。
七皇子已经面目转黑,但是他却不能大声斥责反驳祝金风。他方才对卫尚云说出南昭国已乱这句话何尝又不是在警告他?堂堂南方大国也不过是他祝金风掌上的玩物,他又如何不能让西琉国自再度入侵,逼得李家退兵返回支援?
卫尚云淡淡道:“七哥请。”
七皇子冷哼一身转身离开,那跟在他身后的美少年也朝着远处一直默然不语的钟锦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神色不善的离开了。
苏濯好笑道:“你以前的情人?”
“苏先生莫要说笑了。”钟锦年摇头道:“他是我弟弟,是第二批‘蛊王’……先生若要理解的话,说是我的备胎也是可以的。”
苏濯颔首道:“难怪钟教主会同意你离开,只是看他的表情,想来钟教主对那位少年的满意度尚不及你。”
钟锦年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另一边,卫尚云与祝金风显然方才已经见过,二人只是简单的交流了两句,便有常青将军提出进入帐内详谈。一行人回到主帐,祝金风开口嘲讽道:“我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和你成了朋友?”
苏濯笑道:“亦真亦假才能更加可信,祝阁主还请见谅。”
祝金风冷哼一声,卫尚云朝苏濯解释道:“方才我与小舅舅回来时正好与祝阁主相遇,那些伤员还要多亏了祝阁主带来的大夫治疗——当时那火并没有砸中任何人,只是烧毁了四座空帐罢了。之所以会出现伤员,也是因为将士们在灭火时不慎被火舌碰到。”
苏濯皱眉道:“只是碰到就到了需要请大夫的地步?”
卫尚云点头:“是的,只要接触了,就算只有一点,也会造成重度灼伤。”
“……是三灵火,对于凡人而言,这种火是致命的。但也可能只是灵宝所致。”他对于修真者那些简陋的法术是在不太了解:“先不说这个,有一件不妙的事情还需要先告知大家。”
祝金风嘲道:“是想说因为我公开支持九殿下,而要被另外三家针对?”
“有祝阁主在,我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况且常家从来都不是吃素的。”苏濯沉声道:“我担心的是那火。”
常青将军不解道:“火?虽然那火危险,却并非不可扑灭。况且苏先生可以呼风唤雨,又何须担心?”
“不瞒大家,我的预感向来十分准确,方才在看到那火焰开始,我便总有种担忧……”苏濯沉声道:“而且是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祝金风虽不大喜欢苏濯——或许说他很少看谁顺眼过——却十分相信这位来历定然不凡的家伙,他也收起了脸上的傲慢神色,思虑半响道:“知道了,我会让医护队伍随时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