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看着杜鹃花,杜鹃啼血染红的颜色,最忠贞不过,文人学士最爱。您若嫌这名字不吉利,它还有个别名叫发财红,这红红火火的模样,也保佑您生意兴隆。您这是高档饭庄,进出的不是文人学士就是富商大贾,摆这杜鹃花正合适呢!”商人两张嘴,几乎能骗鬼。柳娘初次做小贩,谎话也是张嘴就来。
饭庄老板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小孩子,看柳娘衣着只是贫苦人家小孩儿,听柳娘说话却不像没人教导的,一心结个善缘,拿了二十文给她。笑道:“难为你小小年纪,说话有理有据的,家里大人教的好。唉,回去和你家大人说,只要有本事,一时的坎坷也不要紧,总能过去的。”
杜鹃啼血之类的词肯定是读过书的人才知道,饭庄老板自问有些眼力,想结交柳娘背后的人呢!
柳娘也不惧,收了他的钱就建立了联系,日后见面三分情,总能建立更深的联系。
准备了两个月,收益三十文,这还是撞大运的情况下。柳娘说不准这收益好还是不好,只背了背篓,往街上书局而去。
书局却不是她这种背着背篓、衣衫褴褛的黄毛丫头能去的。穿越定律并没有在她身上生效,柳娘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就被推了出来。周围人看见她被推到地上,也不指责店大欺客、伙计无礼,只说她玷污纸张、有辱斯文。
第7章 不种田
从人群中冲出来,摆脱众人的指指点点,柳娘去到王老汉所在的酒楼。这是一家主打酒的酒楼,和柳娘卖花的主打吃菜的饭庄不同,酒楼里有个说书台子,正说的精彩。
“想当年太宗爷爷带着儿郎们五征蒙古,打得蛮人鞑子抱头鼠窜,咱们今天就说其中一段……”惊堂木一拍,说书人精彩的说开了。
周围和柳娘一样的“白甘蔗”挺多的,像他们这样不出钱,也不在酒楼里正经坐下要酒菜的,就是白白立在田地里的甘蔗。
柳娘仔细想了想,明太宗是谁?明朝有谥号太宗的皇帝吗?难道自己穿到了假明朝?再一想五征蒙古,这功绩只能是永乐大帝了。
望着这古色古香的明朝街道,柳娘突然福至心灵,明太宗是朱厚熜该谥之前永乐大帝的谥号啊,后人更熟悉的是朱厚熜改过的“成祖”二字!
“大爷,今年是哪一年,我都听糊涂了。”柳娘故作懵懂的问周围的看客。
“宣德五年。”那人摇着头鄙视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还不边儿去!”
宣德,宣德,这是明宣宗的年号啊。为人所熟知的大约只有“宣德炉”了。
柳娘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只知道大趋势。而大趋势是以十年百年为单位的,天下大事并不能指导当前行为。
明日饭不管今日饱,知道再多有什么用?目前柳娘最关心的,是如何卖出她的花儿。
镇上的人家少有养花的习惯,市场不大,看来必须找机会往县上去一趟了。
柳娘背着她的破烂背篓四处走、四处看,也只敢走大街人多的地方,时刻警惕着,她这么个小身板,生怕被人套麻袋卖了。
柳娘听了一阵,默默退出人群,保证能听到说书人的讲解,又不妨碍别人。古往今来说书人都是科幻家,他们口中的故事,只能用神话来形容。
等到说书人再次拍下惊堂木,周围的“白甘蔗”才慢慢散去,王老汉慢悠悠从酒楼晃出来,坐在旁边台阶上的柳娘赶紧迎上去。
王老汉把手中的五花肉往柳娘背篓里一丢,道:“回去整治起来!”
“还需要大料,盐也快没有了。”柳娘提醒道。
“去买,去买。”
柳娘自觉把手伸出来,王老汉在她手上拍了一小串铜钱。
刚刚卖花的时候,柳娘已经把大街小巷都走了一遍,小镇这样小,很多东西都是独一家。柳娘买得多,买得杂,且一看就是配套的,老板给她算钱的时候,还特意让了利。付钱的时候,柳娘特意把串钱的红绳子留下来,而今任何微小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财富。
把剩下的钱找给王老汉,王老汉数了数铜板,道:“还是个会砍价的,果然是商户托身。”
回到村子,柳娘露了一手红烧肉的手艺,王老汉吃下第一口就愣住了,疑惑的看了一眼柳娘。柳娘恍若未觉,笑问:“味道好吧?”
“也就这样~”王老汉吧唧嘴,继续吃自己的大肉。
王老汉不是苛刻的人,柳娘也跟着吃了一顿油水丰厚的。
收拾好碗筷,柳娘把今天的收获放进柳条筐。今天去去镇上打听清楚了物价,一个大白面馒头只要一文,于五岁的小女孩儿而言,一文钱的馒头能饱腹一天,三十文仿佛能支撑一个月。可人生在世不是只吃饭的,住的呢?穿的呢?别看赵家现金不多,说不得还没有三十文,可家里有余粮,田里有庄稼,赵二婶还有压箱底的二两银镯子,和家中相比,柳娘这些铜板只是浮财。
在心里盘算清楚,柳娘趁天还没黑,赶紧回家。
柳娘非常自觉的去和爹娘报告这一天的行程:“王爷爷带我去镇上了,让我背着背篓,买了大肉回来。王爷爷手艺好得很,那肉烧出来可真香,也不知王爷爷这么好的手艺,为什么要请我做饭呢?要是能学到点就好了。今天在王爷爷家里吃饭,肉虽然没吃上,可用了肉汤拌饭,可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