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沈氏不足为虑,您正位中宫,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妃嫔吗?沈氏无子, 待陛下新鲜劲儿过了,还不是任您磋磨!”嬷嬷低声劝慰道。
不劝还好,一劝张皇后更伤心了,“孩子,我要是有个孩子,还管什么安妃不安妃!难道真是报应吗?陈氏的冤魂作祟,才让陛下十年无嗣,听说朝中有人在商议什么过继了!”
张皇后一想到这个就呜咽不停,居然还有人猜测是她控制了陛下的子嗣。天大的冤枉!皇上无嗣,受压力最大的难道不是她这个“掌管后宫不力”的皇后吗?
“娘娘,娘娘,您别伤心,与您有什么关系。先皇后见弃于陛下,咎由自取,与您无关。子嗣是天意,只要您虔诚祈求,道祖定会保佑您的!”嬷嬷扶着张皇后耐心劝慰。
张皇后一心想要一个孩子,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虔诚祈求道祖十年,也没诞下一儿半女,是不是道祖不管这个。我听说民间有求送子观音的,我是不是该求观音娘娘!”
“娘娘,此话不可说,道祖法力无边,陛下素来尊奉!”嬷嬷吓一大跳,甭管天上哪个神仙法力更高强,人间天子尊奉道教,那必须是道祖高众神一等。为了没影儿的子嗣得罪陛下,这不是划算的买卖。嬷嬷为了转移自家主子的注意力,劝道:“主子不可轻忽内宫掌控,听说安妃正在长春宫训话呢!若是让她掌控了长春宫,咱们再想做什么可就难了!”
张皇后恍然大悟,现在不是着急子嗣的时候,反正都等这么久了,再等几年也无妨。当前心头大患是长春宫沈氏,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长春宫柳娘升位,接受一宫奴仆的拜见。
柳娘如今可称本宫,移居主殿长春殿。东配殿也就是柳娘原来居住的宫殿乃是春安殿,西配殿原名承禧殿,柳娘觉得与禧嫔的封号重名,她与禧嫔同为沈氏,正该避嫌,因此改名绥寿殿。
整个长春宫由她独居,柳娘坐在高位,看着一批批拜见的人,犹如风吹麦浪一般,纷纷低下头颅。
“本宫承居长春宫也小一年了,脾气秉性你们也明白,不是无缘无故责罚人的主子。以往管束你们并不严格,而今承陛下隆恩掌管长春宫,规矩也该立起来了。”柳娘轻声宣布了此次拜见的主题,“你们也不必害怕,长春宫没有别的规矩,按着宫规来就是了。只我长春宫门禁需严,嘴巴需紧,因此少不得录一份诸人生平履历。本宫身边上柔、水柔皆通习文字,诸人到她们这里报备,若有需要保密的,也可到房内单独说。这份记录,只本宫、上柔、水柔知晓,绝不外泄。”
“以往有错的,说出来本宫既往不咎,但若是此次报备没说,日后又犯事儿的,本宫决不轻饶。”柳娘话音一落,底下跪着的奴仆又如风吹过一般弯腰,匍匐在地,口称不敢。
“行了,起来吧。本宫大喜,也请你们沾沾喜气,登记完之后,每人领一份赏银。”
柳娘几句话说完,又回殿内安坐了,剩下的事情自有大宫女办理。
后宫中也用內侍,柳娘却没有特意给內侍训话。只因为明朝的內侍并非单纯皇家下人,素有内官之称。做到了太监,更是位高权重,鼎盛时外面阁老大学士都要俯首。历史渊源、现实纠葛,其中派系之复杂、情况之多变,不是柳娘一个新进妃嫔可以撼动的。
上柔、水柔两人登记好之后,柳娘结合往日观察,把其他妃嫔的钉子都以“贪婪、懒惰、不恭”等等罪名送回了二十四衙门,让他们重新配人。太后的钉子提拔到二等,皇后的钉子打发做粗使。至于皇帝眼线,不用处置。柳娘更名为水柔的大宫女,就是皇帝派来的。柳娘特意给她从道德经中取名,委以重任,长春宫里的奴仆除了她就只有上柔了。柳娘的一切,皇帝都知晓。
皇帝下朝之后,又例行到了长春宫。
“听说你今日给奴才们训话了?”皇帝笑问,“还退回了不少人,可是下面人怠慢了?”
“这宫里真是没有丝毫秘密可言,我上午才说的话,下午就有人去陛下耳边嚼舌啦?”柳娘巧笑嫣然道:“以往居于侧殿并无管教宫人內侍的权利,而今既然坐在这位子上,就不能听之任之。日后出了什么事儿,陛下还不得拿我问罪啊。”
“牙尖嘴利,朕可不敢问你的罪!”皇帝抚摸她光洁的下巴,问道:“怎么还要奴才们登记生平?”
“我在宫中根基浅,不知道这些奴才背后都有什么背景,现在写清楚了,日后也免得麻烦。”柳娘斜着嗔怪一眼,笑道:“瞧陛下这拐弯抹角的劲儿,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打发了那些人?”
“爱妃聪慧,可愿给朕解惑?”
“瞧陛下的表现了~~”柳娘拖着调子调笑,也不自称妾,一副恃宠而骄的宠妃派头。
皇帝一下子扑倒柳娘,去挠她的痒痒肉,见她笑得开怀,又忍不住吻了上去。两人在矮塌上胡闹一番,柳娘拉衣服盖住自己,叹道:“陛下可别露馅儿,不然御史就该上奏白日宣淫,请诛妖妃了。”
皇帝抱着她,不放弃问道:“卿卿还没和为夫说为什么呢?”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