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还将一小串烤好的羊肉串递给阿柏,阿柏听见狗被送走了,立马起身,朝陶惜年跑去。苏还挥了挥手中的肉串,道:“哎,小妖精,肉串不要了?”
阿柏朝他做了个鬼脸,道:“我去道长那儿了,不稀罕这么小的肉串!”
苏还腾地站起来,道:“那我也要去陶道长那儿坐着!都是陶道长让我陪着你我才离他这么远的!你真是不识好歹!”
苏还瞥见正在给陶惜年分鹿肉的元遥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冰冷,他连忙坐下,背对着他们,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他身旁的小兵小声问道:“苏道长,那陶道长是何方神圣呐?元将军对他跟对家里人似的,他是不是比苏道长你更厉害啊?”小兵眼里写满了崇拜,方士道人对普通人来说,总是很神秘很厉害的。
苏还想了想,陶道长么,自然是元将军心尖上的人,他又不是傻的,难道看不出来?不过话到嘴边,总感觉酸酸的,只道:“认识很久了,好朋友,我么,跟他们刚认识不久。”
陶惜年吃了好几块鹿肉,阿柏过来了,苏还却没过来。他向苏还看去,只见他背对着他们,正与一个小兵聊得挺欢,便不叫他了。
云笙递给陶惜年一碗水,又分别给元遥和阿柏递了一碗,道:“渴了吧,那边刚烧开的,凉了喝。”
陶惜年接了水,问:“云笙,你还吃得惯么?全是肉。方才在集市上买了些果子,你拿出来吃。”
陶惜年注意到,一路过来云笙吃肉吃得很少,如果有素菜,他一定会吃素。
云笙笑道:“还好,我吃得少,吃肉比吃素管饱。我去洗果子,拿来给你们吃。”
穆朗巡视完军营,在他们身边坐下,问:“怎么样,味道还行吗?这鹿是今儿个几个小兵打来的,可不是每天都能有,被你们碰上了运气好。”
“好吃,多谢穆将军招待。”陶惜年回道,说完又去接元遥给他拿的羊腿肉。
穆朗看向陶惜年,道:“修远,没想到你手底下,还有这么几个法力高强的道人,一出手就将麻烦给解决了。下回我回到洛阳,也得找太后商量商量,去道观里挑几个修行好的,在军营里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是我朋友。”元遥道。
穆朗点头。他看出来了,元遥对这陶道长不一般。他从未见元遥对谁这般照顾,在他的记忆中,元遥对人是相当冷淡的,也就自己和几个同时进军营的世家子弟能跟他多说聊几句。被他认作朋友的,那是少之又少了。
陶惜年喝了大半碗水,吃了些果子解腻,将手烤热了,抬头去看天空。只见明月当空,将整个黑夜照得无比明亮。他这才想起,今日好像是九月十六,正是月圆的日子。他们从洛阳出发,也有一个月了。他打了个呵欠,觉得有些困。
元遥见他乏了,同穆朗问清他们的住处,一个时辰后,陶惜年哆嗦着洗完了澡,钻进暖烘烘的火炕上取暖,整个人舒服极了。军营里空置的房间还有几间,他们便分开住,阿柏跟着他。
“你的头发!擦一擦!”阿柏叫道,顺手给他递了一块干的巾帕。
陶惜年擦着头发,可能是吃撑了,这会儿竟不想睡了。他待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重新穿好衣裳,将头发随意系了。他回来的时候元遥在与穆朗说话,也不知说完了没有。他从盒子里拿了玉佩,打算若是遇见了元遥又没有别人在场,便将玉佩送给他。
“还要出去啊?”阿柏坐在床尾,已经变回了妖精的形态。
“嗯,我就出去随便走走,没什么事儿就立马回了。”
他走出门去,奇的是外边风虽然大,却似乎比晌午过后小了些。军营里守夜的士兵围着篝火小声说话,火堆旁没了元遥和穆朗的身影。他看向隔壁房间,灯没亮,元遥并没有回来。
他往外走了几步,问了一个小兵,他说看到穆将军在同元将军说话,就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陶惜年往高处走去,很快就见了元遥,但穆朗却已经走了。时机正好!
“阿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陶惜年大半张脸都裹在围脖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桃花眼。
“还不困,见月色很美,便多留了一阵。”
元遥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一旁,两人在枯黄的草丛中坐下,背对着营地,面朝着山谷和明月。
“穆将军走了?”
“嗯,方才与他叙了旧,他与我同时进的军营,如今也快八年了。”
“阿遥,你不喜欢当兵吧,若是辞了官,想做点什么?”陶惜年突然问道。
元遥迟疑了一瞬,道:“我祖上都是马上出身,到了我这辈也该如此。入朝为官原就并非我愿,如今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也不想要什么功名利禄了,就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想四处走走……”
陶惜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掩在厚厚的围脖下,元遥大概没有看见。他想,阿遥若是辞了官,倒是能跟着他。他们在洛阳,或是去南梁,去哪里都可以。他们可以游遍名山大川,他还想带着他,去罗浮山走走,那儿的风景真的很好。
他从袋子里摸出那枚玉佩,将捂热的玉佩塞进元遥的左手心。元遥一愣,看向手中之物,那白玉通体晶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芒,一看便知是块好玉。
陶惜年将围脖向下扯,将脸露了出来,说:“送你的,我一直在想要送你什么好,想来想去,还是这块玉佩合适。”
“为何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