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又笑了,她捏了捏滕羽的手道:“恩,不喜欢了。”
滕羽并不觉得寒澈这时候说不喜欢,就是真的能不再喜欢了,喜欢上一个人那么难,她这样执拗的人,喜欢了那么久,又怎么能轻易推翻忘记。
“其实我觉得,他一直忘不掉的,是你姐姐。”寒澈自嘲一笑,“你之前也看到了,到现在也是,我寒澈就服过两个女人,输给她滕萍萍,我认了。”
她又扭头看了看在后面任劳任怨亦步亦趋跟着的林望之:“你的眼光倒是比我好。”
看滕羽脸色红了起来,瞪着她,寒澈悄声问:“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滕羽皱了皱眉回答:“我也不知道,我要说第一次见面是他把我招魂重生的时候,你信不信?”滕羽没有劝寒澈闭嘴休息,因为他知道她不需要,她需要的,只是谈论些什么让人忽略她的伤势。
“呵。”寒澈笑而不答,转而说,“钱岭峰一役他好像也在,却是投在江家的门下,只是收尾的时候,他忽然跑过去拦住了林彭他们,说是林彭亲儿子,还当场验血认亲,林彭想不认都不行。
可他回去林家没几天,就跑上太平山来找我,你说他这么个林家少爷,跑上魔道大本营算什么,见着我就问我要塑魂阵法。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要复活你,还说他可赌咒发誓,也任我施法诅咒。”
见滕羽沉默不语,寒澈继续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查过,他先前是□□之子,抚养在青楼,他娘死后,便独自一人来找林彭,同你八竿子打不到一撇,但他说要救你。”
“招魂阵法原本就只有残篇,所以你把我的笔记给了他?”
“是,你虽未研究透招魂,但最后写的那些却是大有帮助的,不过我真没想到他能成功。虽然我不知道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但招魂本就是一命换一命的,真要不认识,他凭什么拿命换你?”
“我不知道。”滕羽最后仍是只有这四个字,他对林望之了解的太少,林望之同他,也说的太少。
寒澈挑了挑眉,然后想了想:“可若真不认识,那就是有所求,你就得加倍小心了。”但她又摇了摇头,“不过你既然喜欢他,那我说什么也没用,幸而他对你也很好,只是有些东西,你是迟早要弄明白的。”
“我知道。”滕羽攥了攥胸前衣裳,终是回了这三字。
说完这些,寒澈也被带到了之前滕羽林望之下榻的酒家,也终于尽职尽责的好好做了回病人,回房休息。
闭上房门,寒澈却没有立马躺下,她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只布偶,这布偶看来破破旧旧的,有针线开合的地方,被人用歪七扭八的针法缝补过,看来也十分丑陋。
只是寒澈一看,就是半天。然后她仍是,将它揣回了袖中。
第二天午后,这人不过刚能自己站起来而已,便吵着要告别。
“我再不走,有人可就要将我剥皮拆骨了。”寒澈瞅瞅林望之,调笑道,瞧见滕羽从店家那里抱过一只鸡来,并顺了顺毛,又拿过花生米喂,眼睛都瞪圆了,“呀,这是……你养的?我是说,你在养一只鸡?”
滕羽骄傲的点头:“对啊,来,大随,叫姐姐!”
“咯咯!”
滕羽很满意,又喂了大随两粒花生米,寒澈转头呆呆的对林望之说:“我现在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你还真是很宠他。”
滕羽表示抗议,寒澈大笑,而林望之只是看着他们,虽然不说话,神情却很温柔,这样的神情自然没有逃过滕羽的眼睛。因为想在那张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所以一直关注着,也一直努力记着。
滕羽仍然担心寒澈的伤势,寒澈却说:“你当我魔道至尊的称号是白叫的?哈,你当年可是毫无修为却令世家大族闻风丧胆,而我不过受了重伤,修为大退而已。”
滕羽知道寒澈这样执拗的性子,必定不会听自己的,但她也必定心中有数,只是她这般爱逞强的性子,早晚得出事。
“啊啊,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寒澈拉过滕羽,凑到他耳边,暧昧的看了眼林望之,悄声道:“我先前问过他为什么要救你,他说,‘就如植物总会向光,人,也是得有念想的。’至于是什么意思,你自个人领悟吧。”
告别了寒澈,滕羽牵着林望之,后头跟着驮着大随的黑妮,沐浴着阳光,很是圆满。
“刚刚寒澈同你说了什么?”林望之看滕羽眉梢都比往常高了些,禁不住问。
“啊,没什么。”滕羽弯了弯嘴角,“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既然日光充足,那这些小草啊嫩芽啊便继续壮大吧,然后如藤蔓般层层网住,任谁也逃脱不能。
“但你好像很高兴。”
“是啊。”滕羽说,“今天天气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