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这头贺情见应与将那边会议室的门开了,匆匆收回了偷瞄的目光,摆作十分潇洒的坐姿,忙不迭再添一句:“行了,他多长,你多久,能比吗?”
这句还偏生就钻进应与将的耳朵了,他愣了一下,也捕捉到了贺情方才的眼神。
什么多久,比什么时长……他瞅我干什么。
贺情臊着一张脸,见应与将来了差点儿没直接站起来,硬是忍着等应与将走近了点,问他:“等了多久?”
贺情笑都懒得笑了,悠悠开口:“不久,刚来。”
应与将低头一看腕表,明明现在都五点多了。他记得在会议室的时候,员工进来通知的时候是三点。
下班时间过了之后,在贺情表演完兰博基尼如何勤俭持家之后,应与将把自己那辆磨砂黑的奔驰大g也牵了出来,贺情一看,当即决定,他今儿要开这个车。
非把这车车灯摁爆不可。
贺情一坐上车,就开始挺听话地拴安全带,一边拴一边问:“你之前故意拿这灯闪我?”
应与将没吭声。
那可不是拿这灯闪贺情?
闪得贺情脸红,眼红,闪得他一片白皙的脖颈上都泛了圈儿潮意,闪得应与将眼都红了。
不过那会儿,他确实对贺情还没多少想法,单纯地觉得这小孩儿挺好玩,第一眼欠揍,第二眼就……
可是那个时候,两人都是站在风云顶端的传说级人物,在车圈儿里已经被传成冤家对头,一见面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似的,先是打架后是弟弟被捅,再后来抢客户。
这么说来,还多亏了应小二,要不是他喝醉了往贺情的迈凯伦上剐蹭的那一下,估计这辈子贺情都得对他一直那阴测测的眼神。
虽然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没正面回答贺情的问题之后,贺情就又开得挺快,仗着经常跑赛道弯道,技术还不赖,一上了路就容易由着性子胡来,平时除了自己都没人在旁边儿看着,这不是个好习惯。
这辆奔驰大g方方正正,怒吼着声浪,裹挟寒风,一路飙上了二环高架,今天贺情说想往东门走,兜一圈儿风就回家。
等他们下了二环高架,走辅道出去,贺情本来时不时在瞟应与将,却突然瞥见后视镜有几辆车跟了挺久,而且都是统一的黑色大众辉腾,贺情懂车,就看着觉得车型号都是一样的。
“嗳,”贺情喊了一声应与将,“后边儿有车一直跟着。”
应与将闻言,马上伸手去调后视镜,紧锁眉头,眼底泛上来一股狠戾,嗓音有些低哑:“是姓单的,估计以为今儿车上的只有我。”
这种场合贺情不是没经历过,然而显然应与将对付这些早就轻车熟路。
贺情看了一下这条路的限速,已经快把速度踩到限速以上了,抓紧了方向盘,喝道:“你坐稳!”
没想到应与将直接解了安全带,凑过来去扳正贺情频频回头的脑袋,压了嗓子吼他:“你别回头。”
“现在,你把车停到路边。”
“你不怕他们扑上来?万一这堆二愣子有……”
贺情口中那个“枪”字还没出口,就被应与将打断道:“换我来开。”
他听到应与将如此说,瞪大了眼,手上的方向盘仍然没打,脚下油门儿也死活不松。
“你骨架小些,从中控这儿过。”
应与将一边说着,一边用温热有力的大手仍然钳制着他,贺情没办法动弹,咬牙狠声道:“那你呢?”
“贺情。”
这一瞬间,贺情甚至觉得,每次这人一放下冷面喊他全名,就没什么好事儿。
又凑近了些,应与将的朗目剑眉直直跌入贺情眼底。
应与将的声音放得极为柔,语气软到似乎贺情都觉得这人在哄骗他:“我下车。”
①打保票:作保证。
第十四章
这话一说完,没余地商量似的,应与将伸臂摁住贺情的肩膀,半强迫地去够方向盘。
贺情被应与将这么独断专行的样子气得怒火中烧,只觉得眼前忽然一暗,身边大半个人压制过来,脚间歇踏住刹车,往左边儿一打盘子。
这车改过的真皮裹的四幅方向盘尺寸极大,贺情的骨架子本就偏小,在如此急迫的进行下,手臂搁置的适度不够,根本不好控制盘向,被逼得实在没辙了,把车停在了路坎边上。
索性路上车辆不多,再者就是见这么大个奔驰大g开得左摇右摆的,还打着应急灯,都避而远之。
贺情是什么人,虽然比应与将少活了七年,但好歹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一号人物,平时又乖又不爱主动惹一屁股事儿的,除了火气大脾气暴躁生得金贵之外,摸爬滚打也算是全见识过,一眼就看出来应与将什么意思。
从他真正认识应与将开始,不得不承认,打心底佩服这个男人没错,可不代表应与将能牺牲一切换应小二周全,就有资格去为贺情作保。
车是自己非要开出来的,姓单的去招惹应与将又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凭什么就要应与将来挡这么一支暗箭?
贺情眼刀带刃,眉梢都像淬过火星子,怒吼道:“你他妈逞什么能,让我下去行不行!姓单的手下都认识我,他们吃了豹子胆也不敢……”
伸手去拉车门,应与将仿佛没察觉到贺情的火气,头都没回:“不冒这个险。”
应与将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贺情虽说正在气头上,也没功夫跟他多矫情,果断松了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