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做的承诺,跪着也得完成啊!
甄珠眼看着徐志文跟个漏气的球似的,分分钟就蔫了。
“师傅,姚阿姨虽然性子直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你哄哄就好了,没必要这么……”
甄珠还没有说完,徐志文苦笑着接过了话茬。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什么样,结婚这么多年,我还会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操心多了张白头发。”
甄珠笑了笑,不说话。
小孩子家家的?
用在她身上,总觉得怪怪的。
腊月里,车票总是不容易买的,徐伯之手眼通天,也只给徐志文补了一张站票。
好在三个人都不胖,挤一挤也没有太大关系。
三个人相顾无言,车上又是人声鼎沸,甄珠只能闭眼假寐。
谁知道这一闭眼睛,还真睡着了。
直到到站后,徐伯之准备抱她下车,这姑娘才惊醒过来。
甄珠揉了揉眼睛,对着徐伯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徐伯之揉了揉甄珠的脑袋,笑道,“既然醒了,那就自己走?”
甄珠站起来,跟着徐伯之下了车。
木香这个地方不大,十里八乡的人都是老乡。大家不认识甄珠和徐伯之,对徐志文倒是略有耳闻,大家都笑着跟徐志文打招呼。
徐志文一改车上的状态,也笑着跟乡亲们说说笑笑,徐伯之看着这样的徐志文,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
这样的徐志文很鲜活,怪不得他总是不喜欢带在家里。
也许,这才是徐志文想要的生活。却不是姚敏之和徐家三兄弟想要的。
这种乡村的悠然自得和城市的灯红酒绿总是有一种格格不入。
这种差异不仅仅存在于徐志文和姚敏之身上,也存在于他和陆念慈身上。
他和陆念慈之间,虽然是自由恋爱,互相吸引,可谈婚论嫁之间,有些事情,总得解决好了再说。
比如,怎么消灭或者减少这种差异。
徐伯之若有所思,徐志文毫无所觉,一行三人不徐不疾的走着。
去往七塘只有牛车,三个人朝着牛车走去,路上有个眼神不怎么好的大爷看到三人,笑着问道,“徐作家什么时候得了个闺女了?”
徐志文揉了揉甄珠的头,笑道,“这要是我闺女就好了。这个丫头是姚翠花老太太的孙女,跟着我学写字呢!”
老大爷闻言摇了摇头,“女子无才便是德,学那么多干嘛!”
徐志文收敛了笑意,“大爷,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老大爷扁扁嘴,“才不一样勒!这生了孩子,怎么也是随男方姓……”
老大爷继续叨叨,徐志文和甄珠相视一眼,默默地闪了。
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
徐伯之默默地跟在身后,给了那老大爷偌大一个白眼。
他就喜欢闺女,咋滴?
甄珠把徐伯之的白眼看得清楚,拽了他一把,把他拖走了。
这样思想的人多了去了,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谁都改变不了。你和他怎么都说不通,还影响心情。
徐伯之揉了揉甄珠的头,“辛苦你了!”
甄珠摇摇头,“算不上辛苦,我爹和我奶奶对我都挺好的。”
徐伯之笑笑,不说话。
这种好,也只是相对重男轻女的家庭。
而且,甄珠只说爹和奶奶,不提吴梅,很能说明问题。
徐志文拍了拍徐伯之,“说什么呢?还不上车。”
徐伯之这才意识到,车马行到了。
一个牛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加上背篓,箩筐,大缸,罐子什么的,留给他们的空间并不大,三个人挤上去,牛车立刻满当当的。
车夫慢悠悠的把自己的烟杆儿往地上磕了嗑,烟灰全掉在地上以后,把烟杆儿往腰间一别,拿起皮鞭,上了牛车。
一声鞭响,加声吆喝,牛车就走了。
大家伙一般都是有大件才坐牛车,徐志文一行三人这样打空手的并不多,只是大家都认识,看了一眼,也都懂了,最多嘀咕两句酸话而已。
人家是吃供应粮的大作家,有钱任性,你能怎么滴!
不过,也有那么不识趣的,逮着甄珠就开玩笑,“丫头,跟着个好师傅,天天带你坐车,是不是已经忘了怎么走路了?”
面对这样的玩笑,甄珠的回答也很犀利,“走路这种事情,没有忘了的,只有力不从心的。我是年纪小,婶子是?”
☆、第四十章 年前
徐志文揉了揉甄珠的头,笑骂道,“你怎么跟婶子说话呢?当年我写战火硝烟,婶子可是出力了的。”
甄珠看着那婶子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腹诽不已:出力?是骂战的描写,还是怎么说酸话?
毕竟,这都是徐志文的弱项。
徐伯之笑了笑,拍了拍甄珠的肩膀,笑道,“我爹做不喜欢与人争吵,自恃文人身份,最多说几句有辱斯文,弱爆了。”
甄珠一听这话,低头闷笑。
徐志文挑了挑眉,看向徐伯之。
“我还会一句,不孝子。”
徐伯之点点头,“这倒是。你老人家窝里横最厉害。”
……
父子俩你来我往,甄珠闷笑不已。
最后,父子俩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一个人给了甄珠一个脑崩。
甄珠捂着自己的额头,对于这种无辜躺枪的事儿,甄珠早就习惯了。除了翻白眼,甄珠还能干啥。
牛车缓缓的行驶在山路上,任何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