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冯志当即开口说道:“我去楼下转一圈,你们聊。”
邵云去放下手中的茶碗,“丁老先生但说无妨。”
丁善民这才开口说道:“我孙子身上的伤是我儿子打的。”
“哦?”邵云去不免有些惊讶。
“这事儿得从半年前说起,”他试着组织语言,“我儿媳这个人吧,不太正经,五十好几的人了,穿的花枝招展的,隔三差五的往按摩店里跑。我儿子呢,平时不是忙着上级检查,就是要接待外国客商、考察团队什么的,很少有着家的时候。”
“我这个人比较死板,就看不惯儿媳的作风,生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了个奸夫给我儿子戴上一顶绿帽子。所以强制要求他们一家三口和我住到了一块儿,我想着有我盯着,起码我那儿媳能安生一点。”
说到这儿,他声音几乎变成了蚊子叫:“清明节那会儿,我刚刚从老家祭祖回来,我儿媳在外头应酬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摸进了我的房间,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结果当天晚上我儿子回来,正好撞见了我和我儿媳光溜溜的躺在一张床上……”
邵云去眉头一挑,感情这位丁老先生亲自给儿子戴了一顶绿帽子。
丁善民连忙解释道:“可是我压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别说我都这个岁数了,诶……”
他一脸羞愤,“后来我儿子和儿媳大吵了一架,这事毕竟是家丑,不能外传的。我儿子不敢把我怎么着,又怕我儿媳破罐子破摔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能是咽下这口气,拿了一笔钱把我儿媳给打发走了。”
邵云去没说话。
又听丁善民说道:“我原本也觉得对不住儿子,快入土的年纪了闹出这么一遭,里外不是人。可我这人,怕死还不要脸,不敢喝农药也不敢跳楼,就这么一天天的混日子。直到一个星期前,我孙子也出事了。”
邵云去挑了挑眉,“也?”
丁善民压低了声音:“我除了儿子,还有一个外嫁的女儿,一星期之前,我女儿过四十八岁生日,虽然没有大办,但我们这些娘家人肯定是要到场的。我孙子在酒席上被人灌了不少酒,第二天醒来,不知道怎么的和我女儿滚到了一起……”
还真是乱啊,邵云去嘴角抽搐。
丁善民两眼通红:“我儿子当场就懵了,为了给我女儿婆家一个交代,他直接打断了我孙子一条腿……后来,我女儿也被婆家赶出了家门……”
他抹了抹眼角,“想我丁家十三代单传,祖祖辈辈都是良善人家,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当时在场的人不少,现在京城官面上的人都在看我家的笑话。我孙子完了,丁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心里不甘,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问我孙子,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说他喝糊涂了,一点知觉都没有,我一听,这不就和我当初的情况差不多吗!”
他看着邵云去,确切的说道:“我自己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我孙子更不用说,我手把手教出来的,身骨正着呢。我就想着,我们爷孙俩是不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
邵云去琢磨一二:“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像有点底了。”
第145章
说白了, 丁善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相信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龌龊事, 不甘心孙子就这么被毁了名声, 不甘心风头正盛的丁家因此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是怀着侥幸心理的, 哪怕他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是这话说出来,落在旁人的耳中也只会变成是他为了遮家丑特意找的借口。
所以他豁出去了, 拼着一张老脸, 不惜把自己的糟心事捅出来, 也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他干巴巴的看着邵云去,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邵云去想了想,确认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女儿的婆家搞的鬼?”
原谅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豪门恩怨上,自从他和卫修洛在一起之后,他可没少陪着卫修洛围观肥皂剧。
什么?
丁善民却是一怔, 随即摇了摇头。
“我孙子出事的时候, 我也怀疑过他家,毕竟事情是在他家发生的。”
丁善民女儿的婆家姓符,和丁家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
相比于丁家世世代代都在地里刨食, 符家却是当地响当当的显赫门第。
符家发家在明朝永乐年间, 至今仍有族谱流传。
符家祖上乃是举人出身,本姓赵, 耗尽家财四处奔波才走通了当时建文帝一位宠臣的门路谋了一个县令官位。后来明成祖朱棣发起靖难之役, 起事攻打侄儿建文帝, 夺位登基。他本人多疑好杀, 事成之后便开始清算建文帝忠臣。
符家祖上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弃官逃亡,改名换姓,举家迁居庚省龙田镇,于是他就成了符家族谱上的第一位始祖。
打从这个时候开始,符家人才辈出、代有高官。椐父氏族谱记载,仅明、清两朝符家就出过进士十三名,明朝就有九名,举人秀才者更是不计其数。其中最著名的是“一族开三府,父子三进士”的佳话。
准确的来说,华国成立之前,丁家祖祖辈辈都是符家的佃农。
哪能想到华国成立之后,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