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就是这不走心的模样,却让苏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我儿时贪玩,不小心跑到迷瘴森林,差点被里头的东西吞了,那时……他救了我。”
楚逸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已经排编起了一串英雄救美的桥段。
苏蝉似乎笑了一下:“他那时也才一点点大,却是个不服输的,明明伤痕累累,还想着要征服迷瘴森林,心高气傲得很。”
楚逸笑了笑:“小羿儿不服输的时候最是耐看。”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钟情于他,或许是与他朝夕相处的那几日……”苏蝉顿了顿,接着道:“他很像我的父王,求而不得的东西,才最叫人抓心挠肺。”
楚逸曾经听过关于上一代白菊王的传闻,知道此妖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年纪轻轻就将菊国打造成了迷瘴森林中不可侵犯的圣地,也正是因为如此拼命,以至于最后落了个英年早逝。
那时苏婵还小,想来她是把对自己父王的崇拜之情转移到了冷羿身上,而这种崇拜,不知何时,渐渐成了深情。
在关系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时候,人总是习惯将所有的回忆都美好化。
“我性情随我父王,他在的时候我很少表达对他的感情,直到他死……如今冷羿在我面前,我既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无论他如何对我,我都认了。”
这是楚逸头一回在这位公主脸上看到这样柔和的表情。
“她现在这样很像我娘。”窝在楚逸怀里的沈崖忽然轻轻说了句。
楚逸愣了愣,见苏蝉还兀自沉浸在回忆里,小声道:“何时醒的?”
沈崖:“她说冷羿很像他父王的时候。”
楚逸笑了笑,想到沈崖方才的话,问道:“她哪里像你娘了?”
沈崖瞅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苏婵:“我娘提起我父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沈崖在外人面前向来不多话,也只有在想起自己娘亲的时候,才会多说上几句。
他中毒已久,当中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楚逸估摸了一下,为防止发生一睡不起的情况,他决定这回要吊紧沈崖的注意力。
“你娘可比她幸运多了。”楚逸道:“这世上最怕深情不应。”
沈崖眨巴了下眼睛:“既有人深情于你,为何不应?”
楚逸愣了愣,沈崖活了七十岁,却因为半妖的身份,一直被老狼王圈在一块地方,他甚至除了出生,就没来过人间。尽管在一些方面,他表现得比较成熟,但是在还有一些东西上面,他就真正是一张白纸。
楚逸朝他笑了笑:“小崖儿,这事太过复杂,为师现在也教不了你,等往后你经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沈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楚逸刮了刮他的鼻梁:“放心,有我在,定不会任你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你要的灵狮粉。”两人正窝在一起说悄悄话,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从他们身后响起。
冷羿不知是何时从屋里出来的,作为一只修为几百年的豹子精,熬个夜本不算什么,可这会儿楚逸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憔悴。
楚逸从他手里接过装有灵狮粉的小瓷瓶,冷羿道:“肖宇这样是去不了了,我们……”
楚逸笑了笑:“不是我们。”
冷羿愣了愣。
楚逸:“他这副模样你走得了?即便去了,指不定心心念念小鸽子的时候就把自己也弄成了个毒妖精。”
冷羿:“可是……”
苏婵早打冷羿来的时候就已经转过身了,眼下听到这话,接口道:“我跟他去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冷羿看了苏蝉一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楚逸倒是先开了口:“肖宇如今还不知会如何,这里还要仰仗公主,我自个儿带着小崖儿去就好了。”
冷羿蹙眉:“你要带着他去?”
“不准睡。”楚逸摸了摸沈崖的耳朵,沈崖已经不咳血了,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他的眼皮本来又要沉沉地搭下去,一听到楚逸的话,又瞬间强撑着睁开。
楚逸笑了笑,他用两根手指撑着沈崖的眼皮,说道:“就地取材,我知道法子,能早一时解决,也安心些。”
冷羿:“越是如此,你就越不能一个人带着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是一个人。”走廊尽头传来声音,是颜卿和那白衣老者,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先前没有见过,想来也是江景门的门人。
“时辰差不多了,听人说公子在这儿,我便寻过来了。”颜卿冲楚逸笑了笑,对冷羿道:“冷公子放心,有我一路与楚公子互相照应,应当无虞。”
冷羿这妖精天生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何况颜卿这种笑面虎,他冷哼道:“这世上可没什么应当的事。”
颜卿仿佛没想到冷羿说话会这么不留情面,一时有些语塞。
苏蝉:“我会给他岐黄粉。”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圆一方两个小盒子递给楚逸:“圆盒子里是甜菊丹,方盒子里是岐黄粉,你擦在身上,只要自己小心避开林子里那些枝枝蔓蔓,它们是发现不了你的。”
楚逸喜道:“还有这等好用的东西?”
苏蝉看了冷羿一眼,又迅速回过神:“这是我最近才琢磨出来的,抹上以后切记不要碰到任何有攻击性的活物,不然身体一旦动气,岐黄粉就会失效。”
楚逸连连道谢,接过之后,不动声色地退到冷羿身边,小声笑道:“小羿儿,这都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