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少年,飞扬的发从身边过,回首间,笑容溢了满眼,那副笑颜叫这些百叶丛中过的姑娘们都呆了呆,一时都忘记听他说了什么。
“好姐姐们,你们的花儿我收下了,香的很,我还有事,要先走,你们若不嫌弃,哪日我采这满园的花送与你们,叫你们日日折了把玩,随便朝我扔,我都收着。”
身后有官兵在追,山上有人嫉妒的跳脚,人中秋易连不断的惊呼,亭间有人不断的探头张望,只有一处的亭阁,红纱幔绕着,没有一点儿动静。
环视了一圈,到处都是人在看,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人群和官兵都挤在了一起。
回过神来的姑娘们见他逃得飞快,一个个都笑弯了腰,挥舞着手绢儿对他喊道:“哎,姐姐们听到啦,花满楼的门儿时时朝你敞着,好弟弟,想我们了便来看看姐姐们,记得,要带上满园的花儿哦!哈哈哈。”
“好嘞!”
少年在前方奔跑,姑娘们在后头占据了道路,将官兵齐齐挡在了路口。
秦意之目标明确的朝那唯一没有动静的亭中飞快跑去。
他方才就发现只有这处没有受外头的影响,如果不是没人,就是这亭中的人对外头的事丝毫不关心。入他的亭,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幔掀起,轻柔缓慢的落下。
秦意之一咕噜钻了进来,还带进了满身的花儿,绕着香烟的亭中,因他的到来带起了一丝风声,亭中那人浑身漆黑,带着斗笠。除了伸手握住茶盏的指尖是白的,其他地方都黑到彻底。
他的四周,仿佛空气都凝刻了般肃杀,在他的气息笼罩下,有些骇人。
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的秦意之主动“嘘”了一声,他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不小心被挤了下来,那官兵在追我,你这儿借我躲躲,我一会儿就走。”
那个人恍若没有听见他的话,斗笠上黑色的面纱都没有浮动的痕迹,只是淡淡的琢磨着手中的茶盏,茶香升起的白烟窜进了斗笠中,淡的了无痕迹。
外头官兵在搜寻,只在花儿间林中探查,这些亭子中都不会进来。毕竟对他们而言那人不是什么十恶不做的坏人,只是个扰乱秩序的乡野匹夫罢了。搜了搜,无果,就又回了各自岗位上。
秦意之探着脑袋,从里头向外面张望了会儿,瞧准了秋易连还在上面转着圈儿,锁定了位置后,准备从亭子后头溜上去。
走近那人身边,他笑道:“谢了啊,兄台,你这儿也太无聊了,一个人看美女多没意思啊,下次多喊些兄弟,让别人陪着你,人多也热闹些嘛!”
那人没有理他,独自一人酌饮,秦意之扫了眼桌上,双眼就被那摆放在右手边的酒坛给吸引住了。
这酒坛子非一般常用材质,而是以木为容器,外头雕刻着连绵起伏的群山,雕工细致卓然,实在了得!秦意之这么一瞧,一声惊呼即出:“沉山醉!你这儿居然有沉山醉!哇,我好多年没喝了!”
端着的茶杯动作一顿,黑色斗笠缓缓转了个方向,对着秦意之望着。
秦意之眸中有光,眼珠子盯着那坛酒,贫嘴道:“这位兄台,你看咱俩也算是难得一见,我进了你这亭子,也算半个客人了。常人都以酒待客,我若不喝上一口实在对不住咱俩这缘分是不?”
一边说着,一边伸了手去拿那酒。
有人按住他的手腕,顿住他的动作,秦意之嘻嘻一笑,转了个身,挨着台子换了只手去拿,原先那只还被捉着没放。
那人本欲阻止,手抬起又放了下去。
眼见着秦意之用嘴咬掉了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好爽啊!沉山醉啊沉山醉,小爷我真的好久没喝了!想死我了!”说完,他又灌了一大口,喝完酒的眼睛晶晶亮亮,砸了砸嘴,唇齿留香。
他也不好意思喝完人家的酒,把酒放在桌上,流连的看了好几眼,嘿嘿一笑,拍拍扔被紧握的手:“兄台,我就喝了两口嘛,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还有事儿呢,今日谢了啊!有缘咱们再见,我请你喝更好的酒!”
那人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秦意之“嗳”了一声,爬上人家桌子,一只腿蜷在桌上,另一只腿支着地,他道:“你可别不相信,我真的有更好的酒,那酒啊,一口就爱上了,多喝一口都舍不得,恨不得那酒葫芦成无底洞,喝多少都不完!”
见他那馋酒的样,斗笠的黑纱微微颤了颤,那人仿佛在笑一般。
他向后靠了靠,摆了个很放松的姿势。伸出手,从秦意之探过来的头上取下了什么东西。
秦意之一瞧,见一朵正绽放着的花儿躺在那人手心,他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小爷魅力太大,若不是刚刚躲得快,就要被那些姑娘给cǎi_huā了,你看,你做了多大件好事,救了我一命!我苦守身心,再多待一分,这情花的药效就要发作了。”
那人将花捻为粉末,随风散了。
“哟,高手。”秦意之赞叹一声,随后也不与他再多说什么了,跳下人家桌子跑到亭子后头,笑道:“兄台,谢了啊。有缘咱们再见!”
等秦意之走了,修久澜还在思考那个问题。
他怎么知道这是沉山醉的?
但仔细思考,又不曾见过那人。
只是——他笑起来的模样,三分桀骜,七分洒脱,样貌无奇的那张脸唯独那双眼睛亮的惊人。
语调轻浮,随性不羁。修久澜凝眉,这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