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师姐。”

练如烟对祁九方的态度很冷淡，她一向对人满是笑颜，可面对祁九方，她只有一个冷淡的表情。

像是千年前的练如烟。

祁九方对练如烟的冷淡很习惯，当年他逼练如烟许下诺言时，他就知道，这位茗烟师姐和他，大抵是永世不能和好了。

但他无所谓，他的心中，只有苍穹门，练如烟当初做下的选择于苍穹门无利，他竭尽全力阻止练如烟，挽回苍穹门的脸面，他没错。

“你来找我，是想问神器？”练如烟不想看见祁九方，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神器很好，你不用多管。”

“神器交与师姐，自是万无一失，只是妖界的金凤凰蛋失窃，至今没有找回，魔族再次出现，九方怕……”祁九方欲言又止，他眼中的警告意味很重。

练如烟冷哼，“怎么？你是在警告我？”

“岂敢，万事师姐心中自有定数。”祁九方摇摇头，他不想惹怒练如烟，但他又不放心练如烟，尽量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见，“魔族狡诈，希望师姐莫要被天魔蛊惑。”

“知道了，无事不要入我坐忘峰。”

练如烟不喜听祁九方唠叨，挥挥手，直接将祁九方赶出坐忘峰。

祁九方眼前一晃，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从坐忘峰的山顶，变为山脚。

他心中暗暗一惊，茗烟师姐的修为，更为精湛了。

望着雾中的坐忘山顶，祁九方神色颓然，为了打理苍穹门事务，他已荒废修炼，早不是练如烟的对手，如今窥见练如烟修为一角，更是明白，他和练如烟之间的天差地别。

同为仙君，竟差上如此多，想必茗烟师姐，已经半步合体了。

她果真是仙界万年不遇的绝世天才。

“零真师叔，恐怕，我压不住师姐了。”

是夜，月凉如水。

白天决定去见见练如烟的封无绝，正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床幔。

她应该去找隔壁睡觉的似水了。

但她没动。

白天信誓旦旦的说要问个清楚，但到了就差临门一脚时，封无绝退缩了。

也不知道她为何退缩。

她总说练如烟固执又懦弱，其实她和练如烟是一样的人，骨子里都透露着对感情的青涩。

因为从未接触过感情，才会不确定。

翻个身，封无绝越想越烦躁，那些尘封的记忆因为白天的一段话，全部冒了出来。

小时候练如烟的模样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

“封无绝，别像个傻子！”封无绝自骂一句，猛地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快步走出木屋，敲响隔壁房间的门。

似水早就醒了。

两个房间只隔一道墙，封无绝也没设结界隔音，她的每个动作，似水都听的清楚。

似水打开门，疑惑的问道：“清灵，你找我？”

封无绝手不自觉的抽搐一下，她紧张的不行。

“我……不是找你。”

人都已经见到，不能再退，当年的事，总要问个清楚，她不能糊里糊涂的再活千年啊！

想到这里，封无绝坚定了决心，“我是要找如烟。”

似水皱眉，有些不解，“清灵，你……”

“我不是封清灵，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封无绝说完，身上开始翻涌黑气，身条拉长，从小丫头，变为高挑妖娆的魔女。

似水下意识低头看向她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全是黑色。

是魔。

似水瞳孔瞬间放大，随后她闭上眼睛，身上绿色灵光闪现，身形拉长，当灵光褪去，练如烟出现。

这是她们几百年后第一次见面。

从妖界的桃花林分开后，她们再也没见过。

“无绝……”

她早该想到，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相似到连她都经常弄混。

夜里为她抚琴的人，应该就是无绝了。

练如烟除了喃喃名字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曾经她以为自己不想就不会痛，于是她强迫自己忘了封无绝，几百年来，习惯了孤身一人，像是坐牢一般，将自己困在坐忘峰上。

她早已不奢求，封无绝有找她的一天，她以为封无绝恨透了她，不会再同她主动讲一句话。

白天刚与白鹿吐明心思，打算到合体期后，去魔界找封无绝，即便堕魔，也心甘情愿。

晚上就看见了封无绝本人。

像是在做梦，似乎一切都是她的心魔。

如果是心魔，请让她放纵一下吧。

“练如烟，你打算发呆到什么时候？”封无绝很不爽，练如烟光叫她名字，是什么意思啊！“你……”

“无绝！”

练如烟上前一步，狠狠抱住封无绝。

她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封无绝融入身体。

“谁让你抱我了！练如烟你是想死吗！”封无绝习惯用恶劣的态度对待练如烟，她嘴上说着难听的话，身体一动不动，任由练如烟抱着。

她能感受到，肩膀的温热。

练如烟……哭了。

“小哭包。”封无绝嘟囔一句，一脸嫌弃的伸出手，轻轻搭在练如烟的后背。

她们都是老太婆了，活了千年，很多事已经懒得再去纠缠。

既然都有情，自当要遵从本心。

如果再错过，也许又是千年时光的分别，她们已经等不起了。

‘小哭包’三个字，让练如烟拥抱的更紧。

“练如烟，你想勒死我吗？”封无绝被腰上的力度勒的差点儿背气，她一巴掌打在练如烟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