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样。当初他给我总经理这个名不副实的职务,不过是因为我搞项目的能力。如今工地同时出事,而我又解决不了。自然我也将地位不保。”
邓忆倒显得很开心:“没关系。正好借此休息一下,把专辑录完。四哥说你录的非常不顺利。”
‘四哥’这两个字,让钟弦心中一阵猛跳。邓悭最近已不再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不论是去听音乐会,还是参加活动,都不与他们同行。
但钟弦每次去录音时,那个人会在后面的休息室里等他。
邓忆最近的工作忽然多了起来,白天几乎抽不出时间去听钟弦录音。偶尔去,也是看一眼匆匆就走。
所以录音的时间,几乎成了钟弦与邓悭幽会的遮掩。
每一次钟弦的心中都矛盾不已,每当音乐人们说休息一下时,他就知道是邓悭来了。
他和邓悭单独在那间无人打扰的休息室里,有时吃点下午茶,听听录的歌。他没有与邓悭越过雷池半步,连亲近的接触也没有过。最亲昵的一次不过是拿杯子时险些撞在邓悭身上。
钟弦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拼命想从旋涡中逃走,却又无法抵挡吸引力的蚂蚁。他抗拒不了邓悭,唯一能做的是让自己满足于只是在他身边即可。
他们的相处,每一次只有几分钟,最长也没有超过半个小时,有时钟弦走进休息室,邓悭已经离开。
他仅仅是闻到邓悭来过留下的那种独特的香水味道,那味道仅仅是嗅到便连脚趾都能产生酥软难忍的电流。
对,就是连味道都变成诱惑的滋味。
不知邓悭用的哪一种高端的香水。那一缕似有若无的存在,钟弦从没有在别处闻到过。邓忆的则是一种清咧的味道,虽然也非常好闻,却不会立即引人浮想连篇。
“四哥用的是什么香水。”钟弦有一天向邓忆问起。
“和我的一样吧。”邓忆说。
“一样……”
“这一点他和我喜好是相同的。怎么,你觉得不一样?”
钟弦被自责淹没。这只能解释为他对邓悭的渴望已让他的嗅觉产生错觉。他不过是闻到自己欲/火的味道。
他尽量不与邓悭独处。他命令自己两天没有去休息室。到了第三天邓悭亲自露面将他带了进去。他们在休息室里喝了一点加冰的酒,尽量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因为他们的眼神都很痛苦。
他爱邓忆。在他烦乱不堪的时候,他依然明白他对邓忆的爱并没有被邓悭取代。可他为何会同时爱上别人?
“我是人渣。”他曾对邓悭痛苦地说。
“因为这是众人眼中的禁忌么?”邓悭说。
钟弦摇头:“你难道真的看不出。”
“看不出你一直在拒绝的原因?你在情感与道德之间,选择遵循道德,我完全理解。”
钟弦摇头:“我不能用道德的理由来污辱我心里的那个人。我是因为爱他。”
邓悭的眼神第一次透露出落莫。钟弦难过不已,旋及明白,他们之间又何尝不是一种情。
邓悭说:“有谁能懂吸引的密码,以及天灾为何发生,但至少从远古时期的大禹,就知道开源是唯一途径。或许,上天的旨意我们可以做个了断。”
也许这是对的。可,即便只有一次,也会将对邓忆的背叛坐实。
钟弦转身逃走。他的心已被邓悭的提议搞的烦乱不堪。要命的是,他也非常想要一次。他的念头不断地被这个提议撩拨起来,让意志力更难对抗。
“给我讲讲四哥的女朋友。”钟弦对邓忆说。
“他?你好久不提他。还以为你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了呢。”
“他有过什么样的女朋友。”钟弦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消退想法。
“他从来没有公开过哪一位,也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女友。绯闻倒是传过不少。我觉得都不是真的。外界还传过他跟赵琪。”邓忆笑起来。“没办法,谁叫赵琪是个夜店女王。”
“他一直没有正式的女友。你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邓忆说。“我的几个哥哥,最后都会娶门当户对的女孩。大哥幸运在他十几岁就爱上了我父亲合作伙伴的女儿。其它的几位兄长,大概不会甘于这样平淡的感情生活。也不会急于结婚。但最后都会如此。二哥早就说过,他到三十五岁会和香港公司的创始合伙人的孙女结婚,那女孩到时就会满二十岁了。”
“你呢。再玩几年,最后会和建筑设计院长的女儿赵琪结婚。”
邓忆大笑:“我不会和她结婚。”
“她也没这么打算么?”
“等到她遇到想嫁的人。我们就公开分手。”
“可她跟我讲过,她想结婚,她想在三十岁之前。你不会觉得你是耽误了她吗?”
“她当年是四哥的朋友,四哥让她帮忙。大家心知肚明。耽误也是四哥耽误的。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无耻。”
“也许她以为最后会真的和你结婚。”
“她会想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结婚吗?”
钟弦不言语了。
邓忆端详着他的脸色:“你是不是介意这个。”
“你说过,你曾两次尝试那种事,其中一个是不是赵琪呢?”
“不是。她帮我度过父亲想制裁我的难关。我怎么可以真的去占她的便宜呢。你想知道那两次的事,没必要拐这么大弯,我没打算对你隐瞒。只不过那经历太难堪,难以启齿。”
钟弦沉默好一会儿:“如果将来你爱上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