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先前种种朴素都是为了衬托这一刻的豪华。
巨门上以左右对称的姿态雕刻着两只绚丽无比的神鸟,鸟头高高昂起,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将不可侵-犯的高贵仪态表现的淋漓尽致。艳红色的羽毛顺着高昂的头颅,顺着昂扬的脖颈,顺着秀丽的脊背一路流泻而下,直到汇聚成了三条颀长的尾羽。
不错,正是艳红的羽毛。黑色的岩石无论如何也雕刻不出姝丽的色泽,那一片片羽毛皆是由薄如蝉翼的宝石晶片镶嵌而成,从上至下,从小到大,每片鸟羽不仅形状逼真,每一片上甚至还用细腻无匹的雕刻手法表现出羽毛本身的纹理质感。先不说这两只神鸟浮雕要耗费多少品相绝佳的红宝石,单是其中的人工,已然叹为观止。
到了尾羽的部分,其奢华质感则已经到了让人目眩神迷的地步。颀长的尾羽卷曲飞舞,每一根都呈现出不同的优美姿态,澄澈的赤金构成了正中的羽轴,羽毛本身也不单单只是使用红宝石,还搭配上了虎睛、碧玺、彩钻等,如此复杂的颜色搭配在一起,丝毫也不显杂乱,反而将神鸟衬托的华彩熠熠,美丽的不可方物。
才晃了几眼,火炼已经彻底看呆了。
但是火炼自己清楚,他并非完全是被巨门上浮雕的奢华所震慑,而是有别的什么情绪呼啸着袭上心头。
可是,那陌生难言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呢?火炼意欲好好分辨,然而还不等他理出一个头绪,那股子怪异的情绪又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转眼呼啸而去,让人连影子都抓不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耳边又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哽咽。火炼不解,为什么?距离那段诡异的哭墙不是已经很远了吗?
火炼有些头疼,不过也不是那种几乎要炸开的剧痛,一抽一抽的,虽不严重但却绵绵密密没有停歇的意思。不适的感觉持续了一会儿,换了谁也会有些头晕脑胀,火炼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于是他向着巨门伸出手去。
门实在太大了,主体由是坚固如铁的黑石,让人无法估算一扇巨门究竟重达几何,但肯定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的,要将其打开,说不定要用上炸-药等激烈的破坏手段。
可是火炼只是轻轻一推,更确切的说,只有指尖与巨门接触,连一分力气都没有用上,这一扇巨门却悄无声息的滑开了一条缝。
一条可供人侧身走进的缝。
昏头昏脑的状态似乎更加严重了,火炼皱着眉,好歹压了压,没有像之前在哭墙一般几乎恶心的呕吐。
当晕沉沉的感觉稍微缓解之后,火炼便朝着巨门罅开的缝隙迈出一步。
然而,一只手臂却不由分说的横在火炼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若只是普通询问,目的当然是希望得到回答,可是这一回火炼明显是含怒的质问,即使当时在乐园岛上甩了白昕玥一个耳光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动过这么大的火气。其实,单是用怒火来形容似乎还不够确切,他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金色的眼瞳里都像是掺入了冰渣子。
相比较起来,白昕玥的态度堪称心平气和,因为这是他一早就决定好了的事,临到头自然也用不着任何犹豫。“我不能让你进去。”
火炼继续质问,“为什么?”
“我不能让你拿到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短短的问句,每个字眼都还是一模一样的,但语气明显更冷,简直像是在发布生杀予夺的命令。
白昕玥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本不该说,因为一旦说了,便会招致恶果。可是此刻的白昕玥却处在难以描述的极大压力之下,关于这一点,或许火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释放出了怎样的威压。
被逼得着实没有办法了,白昕玥也只好说明,“因为这里的东西,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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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中,数人高的玄蛇雕塑还是先前那一座,但如果有了之前的比较便不难看出,雕像的姿势已经不同。上一次见到时,玄蛇还是威风凛凛的站姿,可这一次却趴卧在那里,虽然不说病恹恹的,但却多少有些没精打采。
趴卧的时间一长,玄蛇便进入了假寐的状态,动也不动,让人觉得这塑像原本就是雕刻成这副模样的。
蓦地,玄蛇像是被什么惊醒,猛然抬起狰狞可怖的头颅,朝着一个方向眺望,连脖颈都绷出了笔直的线条。“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能进去?”
这一声喃喃自问,听起来分明就是未希那独一无二的声音。
如此说来,这头玄蛇当真是未希所化。
火炼他们一开始见到的塑像的确乃是石刻的雕塑,而如今塑像却变成了未希,也许再过一会儿,未希又再次变回塑像也未可知。
妖兽最为鼎盛的四大家族之一,魅氏正是虚空的执掌者,至于要说何为虚空,其中一种解释正是——死后的世界。
身为这座坟墓的镇墓兽,未希能够随心所欲变化形态,似乎也不值得奇怪了。不过回想一下,她本是遭族人唾弃的混血,如今在这个全族凋零的现代社会,她却成了这份力量的唯一继承人,如果她那个恨不得亲手淹死自家孙女的魅长老看到今天,真不知要做何感想。
不过,即便身为镇墓兽,也不是每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