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殷念毕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妖怪,对于借尸还魂一类的事,或许也曾听闻,殷念不问,心中也是有所猜测,只是不愿在此时此地跟他细细探讨。
这是一种逃避的态度。可他并不能指责殷念什么。
酒吞心里微微一叹,便接了殷念的话题道:“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殷念,伸手拽住对方的手腕子,轻轻道:“殷念,你陪陪我——”
余悸鼓荡在心里,不安蔓延开去,他需要安慰。
殷念躺在了酒吞身边,将人用力地搂在自己怀里。
心爱的人就在身畔,山中虽与世隔绝,但幽静宛若世外。二人世界,没有人来打扰,酒吞却满腹忧虑。
*****
休养了一些时日,酒吞身体大好。
这天他坐在水边凝望自己的倒影。水面如镜,将他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
阿碧的身体配上他的灵魂,相由心生,这张脸上的妖媚减了不少,可还是让酒吞十分别扭。
他把脚从水里抽出来,不穿鞋,就赤着脚往亭子外走。
殷念就在不远处望着他。自从弄丢过一次酒吞,无论做什么他都不许酒吞离开他的视野。
距离远一些的时候,情郎的身影与阿碧完全重合了。殷念总会因此而一脸阴郁。
当然,他不会在酒吞面前摆出那副脸色。他装作丝毫不介意,就好像酒吞从头到尾就长那样。
但酒吞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殷念每每看到他的脸,那眼底深处涌动的复杂。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俩近来没深入亲热过,相拥也罢,亲吻也罢,殷念都表现得太过和风细雨,找不到半点从前那生猛的感觉。
酒吞知道,阿碧这具身子,让殷念很有心理障碍,毕竟曾经对方与阿碧兄弟相称,更贴切地说,对方是几乎是把阿碧当儿子在养。
再者,阿碧的消失,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
酒吞不重欲,但他珍惜与茨木在一起的每一次机会。
前途渺茫,并非他有决心就可以左右未来。
这些日子他琢磨透了,与其忧虑那些还未发生的,不如把握好当下。过去的已成了遗憾,他不想有更多的遗憾。
寻找茨木碎片的道路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还不知道有多少怪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酒吞的性情本就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一旦认清了,他便很干脆了。
殷念见他走近,唇边绽开一抹微笑。
酒吞瞥了一眼殷念摆开的文房四宝。对方正在画画,内容正是他坐在水边临水照影的一幕。
忽地想起当初阿碧曾说的,自己当初画的那些茨木像被殷念看了,误会成了他心中有道白月光。
不好解释画中人,酒吞也不愿殷念心中留着疙瘩。
仔细回忆,他好像从没对殷念直白地诉说过爱意。
但让酒吞大喇喇说谁爱谁,他是说不出口的。所以他只能用行动表示。
蛇妖的身子很敏感,尤其在面对心仪之人时,恨不得时时刻刻缠在一起。
酒吞早感到了蛇妖这特性,自然他联想到开了荤的殷念这些日子究竟怎么忍的。
这个蛇妖版本的茨木一样很爱他,连本性都可以克制。
真是又傻又可爱。
“陪我喝酒。”
酒这东西,能乱性。
两人心知肚明,可谁也没阻止对方多喝。
渐渐酒意上头,酒吞扔掉酒壶,竟当着殷念的面开始脱衣服。
簌簌的衣料摩擦声响,蛇妖柔软的身体一寸寸展现,殷念却想到这幅身子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阿碧还在时,他俩在同个池子里沐浴的事,不知道有多少次。
他的欲念能轻易地被爱慕的对象撩动,可一想到要进入原本属于阿碧的身子……某种古怪的感觉浮上心头——
禁忌所带来的刺激,让他变得有些不正常。
殷念没对阿碧产生过欲念,可当酒吞的灵魂同阿碧的身子搭配在一起后,他对这幅身子的感觉十分强烈。
他为此愕然,拼命忍着没敢妄动。酒吞却轻易地破了他的忍功。
肢体纠|缠|着,大汗淋漓。唇舌相接的蚀骨滋味令人痴迷。酒吞换了副蛇妖的身子,比不得身为人时那般欢|爱之时肌肤灼热如火,蛇天生的冰凉和滑腻却不影响他们深入交流时的欢|愉。
蛇妖的身体本就淫|浪。属于阿碧的身子,明明是初次|承|欢,应该青|涩|紧|致,却又因本性而散发出一种勾人的魅惑风情。
殷念被刺激得无法停下,眼眸里情|欲|几乎要化为实质涌出来。他把令他痴狂的男人牢牢掌控在身下,肆意地索取。
情潮冲击,交颈时似有一瞬恍惚,殷念听到一个动听且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道:“大哥,我得到你了……你再也不能把我赶走了……”
宛若惊雷劈过,大力耸动的殷念从极乐的九霄之上坠落,刹住动作,死死盯住酒吞潮|红的脸。
作为承受的一方,酒吞显然扛不住一bō_bō快感的冲击,早就变得晕晕乎乎,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感受到身上驰骋的人似乎停住了,迷糊中他一边伸手去勾殷念的脖子,一边唤道:“茨木……”
茨木?
殷念眼眸一睁,瞳孔微微紧缩。
“别停……”爽得不能自已的酒吞连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茨木是谁?”殷念缓缓动作,有低沉又蛊惑的语调诱哄着。
“殷念……”酒吞微微抬了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