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次性筷子扔到他面前,“你们这种人自我感觉太好,别人看你一眼,就觉得别人对你们有意思。”
“你不信?”他抓了抓塌下来的刘海儿。
“怎么,你还想证明给我看吗?”我反问道。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犯得着吗?”
“是啊,我也想问你犯得着吗?”我没憋住,心里话就像隔夜清晨的第一口痰,不吐不快,“你犯得着为了一个没有明确指向的中指就扽我裤衩吗?你犯得着因为我看了一眼你女朋友,就要收拾我吗?你犯得着因为我和你发生了点小口角,就让你的那群酒肉兄弟来欺负我吗?”
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脸一下就垮了,那表情让我后悔地巴不得吞了自己乱吐的那口痰。
我讪讪地想要坐下,凳子还没挨到屁股,就被他从桌子下面一脚踹翻了。我吓得跳了一下。跟他相处超过一刻钟,心脏都受不了。虽然心里想说的是“不想吃饭,你可以不吃,出门右拐,好走不送。”
真说出来就变成了,“我错了大哥,你都有理好吧,你就说说你想我怎么做。”我弯腰捡起凳子,等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了一副表情,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敢再摸老虎须子。
他一声不吭,把白粥拿过来喝了,翘着二郎腿,用脚指了指电视柜上放着的电视。
行,这还打算在我这赖上了。大周六的还能不能让人舒坦了。我没办法也只好挪过去把电视打开了,又把遥控器毕恭毕敬地递到他手上。
虽然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舅舅家,但是周末没事的时候,我都会溜回来在这呆上一天半天,所以每个月的有线电视费我都还按时交着。这样我自在,舅舅舅妈也能舒口气。不用天天对着我这个小催债鬼。
韩潮把床上的被子推了推堆成一个小山,自己靠在上面看电视,腿就那样伸在床边上。他努努嘴,我赶紧把晾好的水递上去。他接过来喝上一口,又递还给我。周六早上没有什么正经节目,他换了会台就烦了,又问我:“中午吃什么?”
我已经站在旁边忍了半天了,听到这话一用力差点把牙都咬碎了。“家……家里没菜,我……我得去早市买点。”每当我估摸不清事情的走向,心慌意乱地时候就会结巴起来。眼下就是这种情况。好在床上靠着的那位马上发话了:“那就去吧。”
我差点就喊出:“喳”来了。
他再回个:“跪安吧。”我们这就是一出生动的韩小主和小凡公公的宫廷剧,指望我说你是皇帝,想得倒美,那么想了我也不那么说。我在肚子里腹诽了许多,最终还是麻利地拎上菜篮子出门了。
从这天开始他就时不时地出现在这里,来一出鸠占鹊巢的戏码,指使得我团团转。似乎是又过了很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我们喝醉的那天,韩潮他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见他,那人未来会是他的继父。而我当时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在更远一些的未来会改变我们的关系和命运。
我靠在汽车座位上几乎睡了过去。每次回忆起过去,都让我觉得很疲惫,昏昏欲睡简直是标准状态。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的手机早就在绑架的过程中碎成了渣渣,现在的这个是韩总秘书给配的,变态地只存了韩潮一个人的电话,准确地说是他的三部手机,三个号码各存了一个。此时,这部手机正在我胸口的兜里疯狂震动着。我掏出手机,“喂?”
“你给我上来!”里面的人嗓门大得扎耳朵。
“你给我下来!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不耐烦地反嚷嚷回去。
电话挂断了。没过一会,另一个号码又响起来,我骂了句,只得接了,“你给我上来!”我/操,还是这句。难不成我不上去,他还打算用第三个号码再打一遍。我真是服了。
我看看车上的表,已经午夜了。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刚想开口问他在哪,对方电话先挂了。
跟韩潮认识这么些年,我觉得我的耐心已经锻炼得很好了,但是此刻还是有些火大。我下车往大堂走去,这座酒店楼下六层是宴会厅,中间是住宿,楼顶两层是酒吧。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算让我上哪里去。
我站在一楼大堂踌躇了片刻,正准备找个人问问。第三个号码果不其然又响了起来,“你给我上来!”
我一听到这句生怕他又挂断,赶紧问:“你在哪呢?我去哪找你?”
“1606。”说完这句他又挂了。
这下,我连抹脖子的心都有了,这座酒店的16层没有房卡根本上不去。我心说,既然已经到房间了,你就在这睡呗,听电话里那声,韩潮也没少喝,唧唧歪歪地非要叫我上去,简直是多此一举。
我心一横扭头出了酒店,一脚油门就开上了大街。韩潮的别墅也不用去了,我反正也进不去。但是尴尬了,我去哪呢?这大半夜的突然获得了难能可贵的自由,我却发现我居然无处可去。
这次被囫囵个地从b市打包过来,可说是身无长物,唯一的财产手机也早就壮烈牺牲了。奶奶家的钥匙我根本就没带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开车到了这里。停好车,从熟悉的胡同钻进去,就来到那个小院。
我踩着一辆车的车顶,扒着院墙,用脚蹬了几下就翻身骑上了墙头。十几岁的我也翻过这院墙,过去费老鼻子劲了,如今的我腿长手长,能够轻松地跳进院子里。不过落地动作没处理好还是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