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吉恩看了看自己的手，“想拉小提琴。”

“小提琴？”

“嗯。”

维森自觉是个粗人，可真没怎么见过小提琴这种高雅玩意儿，看吉恩手指白皙修长，听上去来这所学校之前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的确会搞搞这些艺术类的东西。

只不过在这所学校，吃饱都是问题，更不会有小提琴这样的东西。

“小提琴好啊，到时候我店开张了，你可以给我拉两曲庆祝庆祝呢。”

吉恩笑了，“好。”

“指不定你以后还能在我隔壁开个小提琴店呢。”维森笑着说，他心里挺开心的，也觉得很庆幸，他真没想到在这所学校里，也会有和自己相同想法的男孩。

两个孩子聊得很投缘，很快便成为了朋友。

之后，维森就会经常去找吉恩，他知道自己很显眼，所以为了不让一直都存在感很低的吉恩也成为众人的焦点，他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地去找他。

本来也想让弟弟也认识认识自己这个新交的朋友，只是艾默不像自己，似乎对吉恩表现得不太友善。每次他去找吉恩回来后，艾默总是板着一张脸。

校医室里，莱格辛正在为维森处理伤口，他又和其他孩子打架了。

“都受伤了，怎么心情那么好。”

“哈，大概是因为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的感觉很不错吧。”

“哦？谁？”

“秘密。”

莱格辛笑了两下。

“今天也谢谢你啦，莱格辛医生。”

“不客气。”莱格辛伸出手，把手附在维森摆在桌面的手背上。

维森低下头，他看到那只手在自己的手上暧昧地摸了摸。

第五章

“维森，你在做什么？”吉恩仰着头问。

“快点上来啊！”维森正顺着木制的梯子想要爬上房顶，现在是孩子们晚上洗澡的时间，维森替弟弟艾默收拾完之后，便拉着新交的朋友吉恩跑了出来。

吉恩有些无奈，但也跟着维森屁股后面爬上了房顶。

“要是被老师发现我们在洗澡的时候偷溜出来怎么办？”

“现在离规定洗完澡的时间还有一些时候呢，即使被发现了，大不了被打一顿呗。”维森无所谓地说道。

“好吧。”吉恩笑了。

两个孩子正并排坐在教学楼的房顶上。

偶尔吹过的凉风稍稍缓解了夏季夜晚的燥热，偶尔能听见虫鸣。

天上倒是繁星璀璨，但是放眼望去，地上却是一片黑暗，只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才能看到零星的一点火光。

两个孩子不说话，眼睛看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维森盘腿坐着，双臂向后撑，用身体感受着夜风，“你说要是我们在学校后院那儿偷偷地挖一个洞，每天都挖深一点，然后一直把它挖到学校大门外，之后在某天夜里，一起悄悄地溜出去怎么样？”

“你当这是演电影啊。”吉恩笑了。

“那我们给老师下毒，之后来个集体大逃亡？”

“毒从哪儿来？”

“好吧，我看看以后能不能找到什么毒蜘蛛或者毒青蛙之类的。”

“你就这么想出去？”吉恩问。

“当然了！难道你不想？”

“我当然也想啊…”

“那不就行了！”维森用手肘碰碰吉恩，“出去了就能拉你的小提琴了，嗯？”

维森翘着嘴角笑的模样有些狡黠，吉恩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站起了身，维森看到吉恩歪了歪脑袋，左手曲在胸前，又抬起了右手。维森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吉恩摆出的是拉小提琴的姿势。

只见他的右手前后动了一动，动作就好像是在拉动小提琴的琴弦，那一刻，维森仿佛真的听到了音乐。

吉恩并未就此停止，他闭起眼，站的笔直，就好像自己真的拿了一个小提琴，他时缓时快地拉动着手上并不存在的小提琴。

优美的旋律从他的手中流出，维森张着嘴有些惊讶地看着星空下的这一幕。他仿佛看到此时的吉恩正身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在只属于他的舞台上拉奏小提琴的模样，就好像一名高贵而优雅的音乐家。

维森静静地听着，仿佛身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即使此时他们已经被老师们发现偷溜出来了，在楼下冲着房顶大声呵斥，也没能阻止到只有两人的舞台。

一个老师想顺着梯子爬上房顶把两人给抓下来，却因为手脚没有少年灵活，跌了下去。

一曲终了，吉恩放下小提琴，弯腰谢幕，维森在一旁热烈地鼓掌。

吉恩笑看着他，心里的郁结好像也跟随着曲调消散了，即使他拉的不是真正的小提琴，观众也只有一个，但心里的快意和满足感却比之前任何一场大型演奏会都要来的真实。

虽然之后两人主动下楼梯，免不了被老师们一顿暴揍。

莱格辛医生走进校医室，便看到少年站在他的橱柜前，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瓶瓶罐罐的药剂。

他笑了一笑，“怎么了？是不是又打架受伤了？我记得你两天前才来过这里。”

“不是的，医生，我这次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莱格辛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他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关上门，之后便坐在办公桌前，“找我什么事？”

维森端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过去，“医生，我想你一定很累了，先喝杯咖啡吧。”

莱格辛仰头望着一旁显得低眉顺眼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