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笙笙和周然搅和在一块,又把她给卖了。就她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叭。
周一,又是一个晴天,离第一场考试还有三天。
大课间照列升旗,不用于以往,来参加这次升旗的还有联校的学生。整个高一年级组都往后挪了一个位置,把正对主席台的那片空地让出来。
视线从理一一班的队伍扫过,从排头到队尾。林思晗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理一一班的队伍里面没有他。
“都别吵了,站好站好。”
高中组所有班级都列好了队,大操场上是前所未有的安静,集合的铃声渐入尾声,参加数学竞赛的学生们才姗姗来迟。
毫不意外,s中的领队果然是他。拿着旗帜的手,在阳光下,白的过分,手臂上青筋更显,整个人还是那副心不在焉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样子。他身后的周然也像是来赏花游园的。倒是s中正儿八经的竞赛班的学生个个一副打了鸡血全力以赴的样子。
找到地面瓷砖上的插槽,沈亦白把旗子插了进去,随后闭了眼睛准备听站在主席台上笑容满面的老校长开始他的演讲。
昂长的套话,无非是展望未来,缅怀过去,突出现在,激励各校参赛的同学都能为学校创下辉煌的成绩。
“下面,有请我校代表,这次数学竞赛的领队沈亦白同学上台发言,大家欢迎。”
下面一阵掌声,比起其他学校参赛的同学的掌声,s中的学生就给力多了,这是他们考王啊,比竞赛班还牛逼的存在,巴掌必须拍的响。
林思晗跟着鼓掌,比幼儿园比赛拍皮球还卖力,掌心都微微泛红。
许笙笙垫着脚,看到两手空空上台的沈亦白,一滞,“他稿子呢?”
“蠢!脱稿啊。”林思晗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只有周然看着两手空空上台的沈亦白抽了嘴角,他们信任的考王在上午培训的时候一连睡了两节课。
演讲稿是什么?不存在的。
沈亦白散漫的目光扫过人群,在卖力鼓掌的林思晗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第一句,“我没有准备任何演讲稿。”
底下哗然一片,林思晗因为卖力鼓掌而小幅度微晃的长马尾渐停,“诶?”
第二句,“tor说过数学的本质在于它的自由,就竞技而言,没有自由可谈。既然能站在这里,那就尽人事。”
哗然声渐息。
帝都一中的领队带头鼓了掌,其余中学参赛的学生也不约而同地鼓掌。
本来他们这群人,年龄不过十五六岁,能站这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心高气傲。从小学到中学,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过不少,奖牌也几乎是拿到手软,从最初因为天赋被选上到最后走上竞赛这条路,数学学科的魅力或许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只能一知半解,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能明白体会。他们站在这里也不是来听套话的,说那么多套话,不如一句输赢凭己。
输赢,是竞技的另一种魅力。
偌大的操场上,天空中的云层离地面很远很远,强烈的日光穿透云层,倾泻下来。这片空间很静,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林思晗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地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来快,胸膛发热。
“笙笙。”林思晗翕动了下粉色的唇瓣。
许笙笙从后面悄悄环上林思晗的腰肢,“咋啦?”
“我、”停顿了下,林思晗犹豫着,“有点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听着他说的,只要一想到以后他会赢下国赛,拿下洲赛,参加o(世奥赛),站上最高的地方,我就……”
林思晗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怎么去组织语言,胸口那处愈发的烫,好像心肺都要被灼化。
骄傲又自卑的感觉。
为他骄傲,又为自己自卑。沈亦白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王,那个世界孤独严寒。生而为王,他的世界不需要别人为他鼓掌,也不需要别人无意义的喝彩,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却是千万人之上的王者,一个简单的眼神,回荡的都是千军万马所向披靡的气势。
可是,他真的很独孤的样子。
许笙笙环在林思晗腰上的手收了点力道,有同感地附了一句,“与有荣焉吧。”
同为s中的学生,听到沈亦白这样的发言,多多少少都会有共鸣。许笙笙这样理解。
“正常正常,你没看周然都兴奋了吗?”
“…………”林思晗心头激情燃烧的火苗被许笙笙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去,“滋啦”一下灭的连火星都不见了。
她和周然和在场的路人甲乙丙丁是一样的,一个等级的。
是她多情,是她想多了。
升旗仪式结束,参加竞赛的学生们依次退场。林思晗看着光影下沈亦白清隽的背影没入人群,直至再也看不见。
轮到他们退场,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立马散开,如同汤锅里煮烂散开破了皮的饺子。
许笙笙拉着林思晗,一蹦一跳地向高一年级组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许笙笙你改名吧,叫许三岁,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林思晗被一蹦一跳地许笙笙扯着,唇角止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