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带着小笼包去砸门,听着柳东礼貌周周地解释卖掉工作室但没有卖掉福来的合约,更加没有卖掉麦子瑄的视觉传播板块,这孩子,对自己那么狠心,把所有温柔都留给深爱的人,真特么……
笨。
笨得像……
自己。
柳东第一次跟金福来见面前,查过老人家各种喜好,知道金福来喜欢什么风格的房子、爱好波尔多那个酒庄的红酒,了解了福来地产施行的是家长式管理,连金福来的感情轶闻也读了一遍。
金福来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二十岁的金福来,在乡间娶了他的初恋情人,女孩当时才十五岁,金福来疼爱老婆,觉得她年纪太小,生怕她怀孕会有危险,又觉得自己太穷,怕老婆带着孩子会吃苦头,顶着家人要他生孩子的压力,用他自己的笨方法避孕,居然避了十年!直到他终于闯出一片天,才满心欢喜让老婆怀上,当时他已经三十岁了,生下金秀惠五年后,老婆却病逝,金福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却拒绝所有企图替他牵线再婚的人,有人来跟他说项,某某姑娘愿意替他生小孩,让他能有个男丁继后,生完给一笔钱就可以打发掉,金福来也一口拒绝。
除却巫山不是云。
金福来看到柳东,犹如看见年青的自己。
他不心疼自己,但他心疼柳东。
这个充话费送的,让他来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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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出柜
原来不但割了阑尾身体的免疫力会下降,曾经被感冒菌成功入侵的地方也会成为身体的软肋,从此以后细菌就会专门攻击这个曾经被攻陷的地方,所以……
柳东又失声了。
这一次感冒还是被麦子瑄传染的,结果麦子瑄已经满血复活他却要一天到晚用打字来说话。
“学长,这次必须去医院打针。”
柳东摇摇头。
麦子瑄摸摸柳东的额头,“我觉得你还有一点烧。”
柳东又摇摇头。
麦子瑄找出体温计,没想到柳东一个劲儿就跑了。
“哟,跑那里去?”
幸好屋子就那么丁点儿大,柳东一个高个儿还能躲那里去?
总不能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里吧?(话说洗手间的趟门自从那次被柳东撬开过之后还没修好呢。)
厨房是没门的。
楼上卧室也没门。
这房子的内装是麦子瑄设计的,柳东这才发现这种半开放式的设计非常不利于玩躲喵喵,虽然为啥忽然要玩躲喵喵柳东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_=|||
麦子瑄拿着体温计追到卧室里,学长还能跑那里去?不就是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吗?
诶?
床铺一片平整。
“学长……?”麦子瑄快要被逗笑了,“学长,你已经三十岁了,不要这么幼稚……学长……画风不对啊,你是狂拽酷帅屌炸天的大佬……”麦子瑄轻轻推开衣柜的趟门,一双长腿白闪闪地在一堆衣服里爆露出来,两只肉肉的脚趾头还屈了屈,麦子瑄很想蹲下去捏一下,但他忍住了,轻轻把衣柜门带上。
噗。
“学长……”麦子瑄的声音愈飘愈远。
非常別扭地缩在衣柜里的柳东,没得到他想要的反应,心里疯狂os着“小崽子!居然不配合演出!”
那现在要咋办?没了声音又不能喊“你给我回来!”连趁着生病撒个娇说“你就这样弄丢你的学长”都撒不成……
唉。
好吧,还能怎么样?自己爬出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呗。
=_=|||
柳东艰难地推开衣柜的趟门,实在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缩进来的,现在又是要怎样才可以转身呢?没办法了,胳膊先爬出去吧……哎!
一堆衣服先滚出衣柜,接着柳东才匍匐着爬出来,当他尚有一条腿卡了在一堆折叠起来的床单被铺里时,麦子瑄已经淡定地蹲了在卧室门口看着他,并且已经笑成傻逼。
“学长,”麦子瑄的声音因为笑抽了而跑调跑到大西洋去,“你终于出柜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麦子瑄跌坐在地上,捧着肚子狂笑,“没见过出柜出得那么形象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东始终还生着病,麦子瑄过去把人扶起来,再塞进被窝里。
“学长,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还是你要把之前十年没撒过的娇全补回来?”
柳东抿起嘴巴,滑进被子里把自己卷起来。
“还来?先给我好好量体温!”
丢脸丢了一地的柳东死死不肯从被子里出来,坐在床边的麦子瑄恐吓他说,“再不把头伸出来,我只能量你屁股的温度了。”
柳东唰地弹坐起来,乖乖把温度计含住。
麦子瑄轻叹一口气,“学长怎么愈来愈难搞了呢?是不是不能说话需要特别关注了?”
柳东呆呆地看着脚趾头。
“还是日着日着就日成幼稚鬼了?”
柳东还是呆呆地看着脚趾头。
麦子瑄一把抱住柳东,“好了好了,幼稚就幼稚呗,幼稚好,咱们就幼稚到底!我陪着你出柜!”
柳东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麦子瑄。
晚上,柳东刷微博的时候,骇然看见麦子瑄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
“今天,我学长出柜了[并不简单],他因为感冒没了嗓子(感冒是我传染给他的[二哈]),不肯去打针又急切求关注而变成一只幼稚鬼[挖鼻],居然躲进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