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不许推辞,你要是不收着,我就不让你走了。”薛父强硬地说。
他虽然不太通人情世故,但他心里明白着呢。
夫人的娘家侄儿亲自来送药就已经是对他家很大的情分了,再加上送来的又是救命之药,这又是一笔天大的恩情,在这情况下,他要是还白拿这药,就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青年看薛父还真有不收银子不让他走的架势,只好无奈地收了银子。
“姑父,那我就收下了。”青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这被硬逼着收下银子,想必回了家,阿父也不会怪自己吧?
薛父放下了心,对车夫嘱咐道:“小心赶车,路上注意安全。”
车夫应声道是。
“姑父、姑母,告辞。”青年撩开窗帘,向薛父薛母抱了抱拳。
“告辞。”
“路上一定要小心”
薛父、薛母看着马车出了这条街,不见踪影,才转身回屋。
薛母叹息了一下,她两年都没见过娘家人了,虽然她娘家才与夫家隔了四五天的车程,可是,这些年,因为要帮忙打理药铺,又得照顾儿子,总是没时间回去,每次都只能过节时送些节礼回去。
现在她娘家这么记挂着她,让她很是感动,她打算等儿子好了,一定要抽个时间回娘家一趟。
“我把那五十两银子给清尧了,我知道那钱不够,打算以后手里富余了再补上。”薛父边走边道。
“我阿哥到时候不会收的。”薛母肯定道,她大哥的药材生意越做越大,不会在乎这点钱的,而且她和大哥的感情还不错。
“你阿哥不介意是一回事,我这个做妹夫的总不能白拿吧?”
薛母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她都已经嫁出去了,阿哥帮她夫家是顾念情分,她可不能觉得理所当然。
“你说的对,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现在先给儿子治病吧,拜访的事以后再商量。”薛父转身去拿早已经准备好的配方的药材。
“嗯。”薛母点了点头,准备去熬药。
*
薛盛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从床上撑起身子,敲了敲脑袋,感到头有些疼。
但奇怪的是,身体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弱,反而十分舒服。
这次寒症复发,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以前发病时那样刺骨的寒冷,因为他全程做了一个梦。
他感觉自己梦见了许多东西,又感觉梦境很模糊,但是一些有关于医术的地方却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他好像看见一个人给人看病治病的场景,治了很多病,各种各样的病。
那人影后来一直在纸上撰写着字,那些纸最后修订成了一本书,薛盛安清楚地看到,书名就叫“妙手回春”。
薛盛安想到了自己脑海里的这本书,觉得应该跟这个有关。
再后来,薛盛安就看不到人影了,但是有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那本医书上的文字,而且还着重提点了他一些没懂的东西,那个声音应该是来自那个人影的。
醒来前,他清楚地听到了一句话,他印象十分深刻,“医者要以至诚为道,以至仁为德。”
这是那人对他的教诲吗?
还没等他细想,薛盛安就听到了阿母担忧的声音。
“儿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
薛父薛母都一整晚没睡,守在房间里,从喂了儿子喝完药后就一直等着,生怕那药没有作用。
不过两人看着儿子体温渐渐回升,面色也变得红润,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薛盛安看着憔悴的阿父阿母,心里愧疚不已,说好了这一世不再让父母担心,要好好护住父母的,结果让父母受累的却是自己。
“阿父阿母,儿子感觉很好,感觉身体从未这么轻松过。”薛盛安伸手握住了阿母的手。
薛母听了这话,又察觉到儿子手掌的温度比以前要高上一些,顿时喜出望外。
薛父则立马替薛盛安把了一下脉,随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次盛安应该是大好了,体温和经脉情况与常人无异,这药方确有奇效,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以后要多加调养。”
说完,薛父摸着胡子哈哈大笑。
这么多年,儿子的病症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自己身为大夫,居然不能医好自己的儿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大夫,几度想放弃医道一途,但是为了妻儿,他坚持过来了。
现在儿子终于好了,这让他感觉压力顿减。
薛母听到丈夫的笑声,反而哭了。
她哽咽着道:“太好了,儿子你终于好了,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薛盛安见阿母抱着他哭,有些手足无措,“阿母,你怎么哭了,儿子好了不是大喜事吗?”
“阿母这是喜极而泣。”薛母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儿子的病好了,这么多年压在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薛盛安也有些想哭,但他还是忍住了眼眶的湿意,转移话题。
“对了,阿父阿母,昨天晚上,我又梦到神仙了,他教给了我许多医术。”薛盛安道。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得了一本医书的事虽然不能明说,但阿父也是一名大夫,他可以告诉阿父一些东西,让阿父精进一下医术。
“什么医术?”薛父薛母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次对于儿子说梦见神仙这事,他们是真的相信了。
薛盛安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