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灏皱着眉头,微微沉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不知是与他说,还是不与他说。
“到底是什么药引!你说!”
宁紫玉见他许久都闷不吭声,不由得便急了,声音也大了几分。
“其实这药引,我也不十分确定,只有待师父来了才能……”
白予灏这厢刚将话说到一半,那厢,却听本来昏迷在床上的刘杳忽然轻哼出一声,皱了皱眉头,像是被二人打扰,睡得很是不安稳。
白予灏立即地压低声音:“算了,今天我也不与你多说。还是让他好好地休息休息吧。再者……他腹中,怀的可是你和他的骨肉,你也想和他多独处一会儿吧。”
由己及人,白予灏可以说自己现在很了解宁紫玉的感受,毕竟,他也是过来人,明白那种由震惊转向惊喜,再由惊喜转向不安的忐忑情绪。
宁紫玉听罢这话忽然一愣,身子怔了怔,在这之后,身旁徐徐燃烧的烛蜡好像忽然就压迫到了他的中耳神经。
白予灏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的时候又和他叮嘱了些什么?这些,在他眼前走马观灯一样地过,宁紫玉已经完全都听不见,看不见,也并不十分清楚地记得了。
他腹中,怀的可是你和他的骨肉,你也想和他多独处一会儿吧。
白予灏的这句话,在他脑中回响数万遍,不知是如何地震荡着他的灵魂,数万遍都不息。
铺天盖地的狂喜顷刻间弥漫上来,宁紫玉只觉得眼中一热,不知有多少火焰,在他胸腔内熊熊的燃烧。
“邵夕……”宁紫玉小声的,轻唤着他的名字,怀揣着私心,希望他此刻不要醒来。
他坐近到他的床边,因为他还想再多看他几眼。
明紫色的龙帐透过柔柔的烛光,正好映照出床边的二人相守相望的身影,白予灏回过头时,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便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心下也是为之动容。
“刘杳已怀有身孕,三个月。”白予灏从帐中出来后,对君赢冽道。
“什么?”君赢冽怔了一怔。
“我说刘杳现如今已怀有身孕,三个月。胎儿情况并不稳定,所以还需多多注意,吃些补药补补身体,这才是上上之策。”
“另外……”白予灏说到这里微微沉吟,一想起他全身上下的毒便颇为头疼。
不错,刘杳确确实实是怀孕了,这不假。但令人震惊的是,叶邵夕的全身血脉,居然逆正常人的而行之。
有道是,血脉营卫,周流不息,上应星宿,上应经数。人体的气、血、脉这种东西,环环相扣,即是一个相互密闭独立的系统,又是一个不可分割互相支持的整体。试想,人体血液循环于各个经络脉管之中,而这种血液的流动,又必须要有“心气”来推动。所以当年,这挽才在他的《龙爪医解集注》中说,“络与经,皆有血也。盖气,血之冲也。气行,则血行气止,则血止。”
改变人体血脉的这种医治方法,白予灏不是没有听说过,天下所有的人都办不到,却只有一个人能。那个人,便是刘挽。
刘挽当年在自己的另外一部书著中,曾经提到过这种方法,只是这种方法,对主刀医者的手法要求极精极细,过分苛刻,所以才不被大部分的行医之人所采纳。而今,他当真想像不到,竟能亲眼见到,感受到这种近乎神迹的回春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