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紫玉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轻微的停顿和沉默,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皇上……”郁紫怔怔的,一向能言善辩的他,这时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宁紫玉说罢这话,后来又沉默下来,他眺望向窗外,然而眼中,却好似永远有一片阴霾,挥之不散。
心事浩茫,摧刚为柔,站在他身后的郁紫看得到,皇上的眼中,在刹那间好像只幻化出黑白两个世界,阴暗与柔情颠倒对调,阴暗得愈发阴暗,而柔情得也只有,愈加柔情。
一面是无从让人辩驳的斩钉截铁,而另一面却是,纵是百炼钢也得化为他绕指柔的款款深情。
郁紫忽然觉得,这种天地两极的相悖矛盾,最终会将皇上,推向穷途末路的万丈深渊。
可问题是,就在他以愈来愈多的鲜血为代价,来为身后的那人拼命地披荆斩棘,遮挡风雨的时候,而他身后的那人,可知?可懂?可明白?
郁紫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在刹那间,忽然再也开不了口。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宁紫玉的声音满布威严,却始终面向远方。
“那日梁怡诗在行刺完毕之后,据说在宫外,曾被疑似纳兰王爷的人劫掠而走。”
宁紫玉闻言一沉默,扭过头来,逆着光看他,让人看不清表情。
“另外,冷宫之中的柳茵娘娘,也在同一时间,无故失踪。皇上,柳茵娘娘、梁怡诗,这二人都是出自云阳山,臣怕那纳兰迟诺居心叵测。”
宁紫玉闻言,沉默好久不答话,过了一会儿,却忽然自上而下地沉声问郁紫:“郁紫,你何出此言?难道是陈青回来了?”
郁紫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一抬头,却对上宁紫玉那双无比沉静冷漠的眸子,犀利而尖锐,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辉。
二人许久沉默不言,各怀心思,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而后几日,君赢浩等人,继续作为煜羡出使的官队,停留在映碧。
映碧皇帝深晓待客之道,不论是白日黑夜,都派有礼部的官员,专门陪同他们游山玩水,怡情遣兴,以欣赏这映碧塞上冬来的大好风光。
更甚至,有不少时候,大映碧朝的厉武皇帝还亲自出马,陪同他们一起泛舟江上,遍览大映碧朝物载人丰的富足景象。
而这日,恰好到了映碧一年一度的祭祖时期,宁紫玉便派人邀请煜羡的使者,与他一起驾车游行,祭祖巡幸。
君赢浩虽然答应了,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知晓宁紫玉是在刻意拖延时间。
先不说割城的条约他迟迟不签订,就是刘杳那方,事情也没有任何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