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说出这个“死”字,神志便要崩溃一般,一瞬间只想放声大哭,又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整个身体跟空壳一样,灵魂早已飞了。他在煎熬中这一会,心似乎成了灰烬,直到听到一句“你说谁死了”才恢复过来。
李涧怔怔的看着出现的那个人,俊俏的眉眼,勾起来的嘴角,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除了陵月还能是谁?李涧呆呆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心神太过激荡,身体竟有些承受不住。他晃了两晃,白行亭连忙扶住他,陵月也快步走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瞬间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冰?”
白行亭道:“他应当同我们一样,是从水上下来的。”陵月气急败坏的扯着他往前走,“那怎么还不去换衣服?”李涧随着他们走到一座木屋前,进了里面。里面竟有床,有桌,有椅,还有一个大衣柜。陵月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灰扑扑的衣服出来,“虽然是死人的衣服,但布料还算讲究,你将就着穿吧。”说着便过来不由分说的替他扒衣服。
白行亭看到李涧露出来的肩膀,脸色发红的偏过头去。陵月见他这样,讥笑道:“你害什么羞?你是没看过?还是没亲过?还是没摸过?”白行亭被说的口水都呛到了,陵月突然恍然,“哦,我忘了你以前是个瞎子,确实是没看过。”
李涧呆呆的任他动作,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他瞧着白行亭,语气激动,“以前?行亭,你现在能看到了么?”白行亭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是一片红晕,他双目清澈有神,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能看到啦。阿涧,你果然跟我想象中长的一样。”
李涧惊讶道:“如何……如何能看到的?”陵月替他穿好衣裳,促狭笑道:“因为咱们掉进来的地方是个仙湖,用那湖水一洗啊,眼睛也能看到了,伤口也好了,我的毒症也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李涧听得颇为惊奇,但见两个人神色都在发笑,知道他是在诓骗自己,但眼见他们一个眼睛确实是好好的,一个毒症虽然看不见,但见他精神确实很是旺盛,心里既激动又欣喜。
陵月替他除掉裤子,趁机摸了一把他的屁股,“裤子也要我给你穿么?”李涧惊慌的接过裤子,突然觉得当着他们的面穿裤子太过羞耻,便道:“你们……你们都转过身去。”陵月轻笑道:“你身上哪处没被我看过?害什么羞?”话虽这样说,但还是转过身去。
换好衣服后白行亭又找来块布巾替他擦干头发,领着他四处走走。李涧发现这里也还算宽大,方圆有一里左右。他走到那处新坟面前,好奇道:“这是谁的坟?是你们给他下葬的么?”白行亭道:“嗯,我们那日下来后到了这里,发现有屋子所以进去瞧瞧,这个人应该是此间的主人,我们看到他时他已只剩一具白骨了,所以我们把他埋了,让他入土为安,也算作为他救我们性命的报答。”
李涧道:“咦?他既死了,又如何救你们性命?”又道:“果然你们那日已经生命垂危了么?”陵月道:“自然他是湖中的仙女所化,我们喝了湖里的水,一身病痛全好了。”李涧无奈,“这种哄三岁孩子的话我才不信呢。”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另一处屋子,那屋子甚是奇特,屋顶竟是透明的,像是水晶所盖,此刻阳光折射而下,光线全部照在正中间一盆花木之上。
一进屋子,一股芬芳的味道便传了过来,李涧好奇的凑过去,“这是什么?”他从未见过那花木,叶子虽是绿色,花朵却是七彩的,拇指般大一朵,中间还结着一颗蓝色的果实。那果实被花朵映衬的非常大,跟鸡蛋一般大小,表皮上全是脉络。
李涧一见那东西,心神一动,脱口道:“这是……千弥果?”陵月笑道:“总算还不算太笨。”他伸手将果实摘下来,用袖子略擦了一擦表面的灰尘,递到李涧面前,“你把它吃了。”李涧疑惑的看着他,又看看白行亭,见两人神色殷殷的瞧着自己,眼中都闪现出期待与愉悦的光芒。李涧接过果子,没急着吃,先问:“你们也吃了吗?”
陵月道:“自然是吃了,不然哪里还有性命在?”李涧心中一定,将那蓝色的果子塞在口中,一口一口吞下去。那果实馥郁芬芳,入口一股津甜,实在是前所未有的美味。陵月见他将整颗千弥果吞下,不禁松了一口气,故意道:“幸好你心里还有我们,不然的话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白行亭道:“我却知道阿涧一定会来的。”
李涧这才有余裕问他们,“你们那日经历了什么,告诉我好么?”陵月道:“不过就是被那女魔头堵上,我打不过她,快死的时候白行亭来了,我们合力先将她击退了,趁机躲在一个石洞里,谁知被她找到了。我们往里面逃,在过道里找到机会刺了她一剑,她将我们两个打的气息奄奄,又将我们两个往洞口扔进水里,我以为死定了,谁知道竟顺着河流飘到了这里。那时候我们都只剩一口气,我找到了这间屋子,发现这里的千弥果,摘了一个,自己吃了一半,分了一半给白行亭,然后我们就活了。”
李涧听他如此轻描淡写的描述,心知当日之凶险,必然比他说的重了十倍不止,心头不禁有些急切。白行亭道:“我们本想出去找你们,但这